“两个孩子坐胎相差仅两三个月,或许将来有些甚么缘分也未可知?”
天子面如波澜的说着,手中的羊毫却未停下。
郭祥康说完此话,天子那头是冗长的沉默,只听得羊毫极速在纸上划过的沙沙之声。
“吏部尚书一职,干系到朝廷科举,提拔、任免人才之要任,须当由公道、恪法、廉洁之人主持,那寥承志岂只是贪些蝇头小利这般简朴,他如此做法,已然损及朝廷的底子,伤及八百孤寒学子的一腔朴拙!皇上仅仅怒斥几句实属小戒,恐难平沸议矣!”
“郭卿便如此自傲,以为本身永无出错之时?不消给本身留条后路?”
汪贤来到他跟前作揖,郭祥康深嗅了一口燃着龙涎香的氛围,退身出去。
“皇上,此等贪赃枉法之事,若无人敢上奏,方是朝廷之不幸,皇上之不幸啊!”郭祥康跪下叩首道。
“好,好,哈哈哈……好一个勇于切谏刚正不阿的良臣!”天子快走几步来到书桌前。
郭祥康略欠身伸谢,撩起官袍跨过门槛出来,行了大礼后才敢昂首,瞥见天子穿一身绣星斗游龙的玄色长衫,面色沉寂坐着提笔。
郭祥康一听此言竟是大大保护之意,心中不免忧愤。
“沸议?”天子暴露一丝鄙夷的淡笑。
本身的两份折子都放在书桌上,封面微微隆起,想必是翻看了多次的,内心略安。
“郭卿说话向来如此顶真……”天子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意味,郭祥康忙长揖。
“谢皇上”,话语刚落,便有小寺人端了椅子过来。
现在已是未时,天子在南书房召见,郭祥康由首级寺人汪贤指导至书房门口,汪贤道:“郭大人,您自个儿出来便好,皇上在里边写字呢……”
“臣如有错,天然依律裁罚,绝无牢骚!”
“你毕竟说到朕这里了,在你眼中,朕任免的尚书贪污无能,朕身边的大臣除了你都不敢直言上谏,依着你要如何办呢?朕现在身前只你一个忠臣,看来只好听你的了?”
郭祥康道:“岂敢,两个孩子身份差别如此之大,说是有缘分,实在是皇上抬爱了”
“你连上两份奏折,朕已都看到了,你不必迷惑,朕知你内心想着甚么,那寥承志是恪妃的父亲,是从戋戋六品升上来的,这朝中不知多少人虎视眈眈,明羡暗妒,他此人也没个城府,一时对劲不免忘了分寸,贪些蝇头小利此是有的!”
“朕这就命令查办寥承志,如了你的意,今后朕的朝廷还须仰仗郭卿如许的中流砥柱,郭卿也不必跪着了,汪贤,送大人出去!”
终究他将笔一丢,道:“照你这说法,这寥承志朕还就护不得了?你便是一口咬住他不撒嘴了?朕若轻纵了他便是自毁朝纲?那依你该如何办呢?”
郭祥康弹劾吏部尚书寥承志的奏章呈上以后,如同石沉大海几日都没有动静,郭祥康不免焦心,他于第五日又写了一份递上去,次日,天子终究传他面圣。
他站了一会儿,天子才昂首道:“郭卿请坐“
郭祥康直起家子,头微微有些晕,毕竟趴了好久,只得渐渐站起来,只见天子站在桌前,两指在桌上瓜代点着,一脸奇特斜睨着眼看着本身,也知是圣心不悦。
“朕的恪妃,腹中也有了第二个孩子,现在刚满三个月”
“郭卿既说是沸议,那为何仅郭卿一人上奏弹劾啊?”
“朕也派人暗察过了,此人胆量并不大,所沽者不过是些六品之下无关紧急之闲职,朕也已怒斥过他了,勒令其将所收的银两退回,今后如有再犯定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