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儿在他怀中只笑不语。
隆儿病了几日有些清癯,眼神也落空了昔日光彩,大病后的他,健忘了那日的事情,太医只说是着靥,喝了安神汤,这几日倒是好了起来。他扬起小脸,不解的摇点头,嘟嘴道:“儿臣只是喜好这梅花诗,映着窗外冬樱花,合情合景。”
墨雨不由得发笑道:“皇上该不会是在妒忌吧?都多大的人了,还吃本身儿子的醋!”顿了顿,凝睇着玄熠不由得感受他就是身形大了几圈的隆儿,想着想着“噗嗤~~”一声笑得打跌道:“隆儿蹙眉时的神情跟皇上仿佛,你们父子俩真真一个模型刻出来的。”
至晚间,泰和殿外雪绵绵无声飘落,宫人早早打出去,墨雨正站在书桌前当真磨墨,玄熠在灯下奋笔勤书,大殿内非常温馨,远远能够听清更漏一滴一滴之响。泰和殿朝南的窗外模糊透着青白的雪光,沉香柴炭在碳炉里汩汩散着热气,偶尔一“噼啪~”声,惊得墨雨蓦地抬开端,凝睇着皇上的侧脸,欲言又止。
墨雨柔情翩跹道:“不,皇上,这是你应当做的,身为帝王应当心系天下,在别人眼中你是一国之君,在墨雨眼里,你只是墨雨的夫君,此生墨雨守望过思念,走过宿命的寒凄,才换来在你身边,以是,墨雨永久都会保护皇上。”
墨雨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地斜了一眼玄熠,抬起雪羽肩下偌大的水蓝衣袖,掩嘴笑道:“墨雨没白没夜地看都看着皇上,皇上还没腻歪吗?”带着些许慵懒之意的一颦一笑,落在玄熠眼里就是勾民气魄。
墨雨温婉一笑道:“你父皇晓得了,没事,我会帮你好好说讨情。”
玄熠毫不在乎的又复拿起羊毫,蘸了一点墨,随便道:“不消担忧,北凉不会给他一分好处。”
玄熠此时身着月红色金丝团龙的衣裳,他在墨雨面前,那股帝王之气常常都淡化很多,人看上去不似在前朝凌厉,仿若平常墨客,他抢过绢子,拭去墨雨手背上溅的墨汁,随便道:“北凉王是朕的五弟。”
殿内的地笼很暖,让人微微生了一层薄汗,而墨雨只感觉额间的汗微微有些冷,他的尾音也染上丝丝冷意,不安道:“墨雨担忧很多。”
玄熠豁然一笑道:“老五玄熵,是北凉长公主之子,当年北凉与大周联婚,送来了他们国度最最高贵的长女,当年入都城之时,芳名动天下,两年后诞下一子,因着有人玷辱她与太医私/通,以是被先皇奥妙处决,连同当时还在襁褓里的玄熵。”他顿了顿,仿若在回想甚么,仿佛又在润色,嘲笑一声,持续道:“朕的母妃心肠慈悲念及她无辜,就动了怜悯之心,换上了一个已死的宫女和孩童,当时母妃贵为皇妃,欲盖弥彰的放走了北凉公主,公主为了报答母妃拯救之恩,给朕和熵儿每人刺了一个刺青,他日熵儿继位,北凉听朕批示。”
玄熠搁下狼毫笔,昂首道:“担忧甚么?靖康王与北凉勾搭吗?”
玄熠微微蹙眉,手上一用力道:“朕骗你做甚么?”
墨雨美目一转,丹凤水眸里带着不解道:“皇上如何得知?”
玄熠偏头,拉过墨雨,密切低语道:“大喜之夜,你问过朕腰间的刺青之事,还记得吗?”
玄熠拥墨雨入怀,和顺地抚摩着他如墨般的青丝,孤傲中带着一点撒娇的尾音道:“但是朕想你无时无刻都在朕身边。”
墨雨看玄熠脸颊边模糊沁出藐小汗珠,拿起搁在桌上的手绢,绞了水,给他细细擦拭,温婉道:“记得,皇上还欠了我一个解释。”他顿了顿,又低低道:“该不会是与北凉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