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芯并非是单刀直入的来讨情的,但尉迟恭钦的心却被她的话弄得七上八下,那日牢里,孟皇后眼底的失落和绝望,如同一阵浪,一时一时的打在心头,并不砭骨,却波澜澎湃。
尉迟恭钦看着白婉芯,笑了。
想起孟皇后的密意,想起她孤傲的眼神,白婉芯内心头一阵惶恐,尉迟恭钦真的对母亲用情至深?还是只因她从未获得过?或许,他这辈子狠狠揪着的,只不过是年幼时一场未圆的梦,只不过一场执念……
一时候,看着尉迟恭钦眸中的慈爱,仿佛寻回了十七年未曾具有过的父爱,隋阳王府糊口了这么多年,如许的暖和,就连白平松都未曾给过。
那件事……白婉芯有些愣神的看着尉迟恭钦,内心头更是有些松了一口气,公然,这些日子天子避而不见本就晓得她的来意。
“父皇,儿臣另有要事要说。”
尉迟恭钦沉默了。
“孩子,你另有身孕,快起来,地上凉。”
“父皇技高一筹,儿臣心折口服,如此一来,父皇不必许儿臣一件事,但可否听听儿臣内心头的几句话。”
“父皇,幼年时儿臣在府里,并非是父亲最心疼的孩子,那份得不到的父爱,在儿臣的内心头不竭的扩大,凝成一个结。母亲过世以后,儿臣总自问,父亲待我并不如哥哥姐姐,为何儿臣总对一个待我不如何好的人如此放不下?或许……是我们血脉相连,也或许,是因为儿臣从未获得过而耿耿于怀,至于对父亲有多大的豪情,我自个儿也许也不明白。又或许,正因为父亲身幼的疏离和萧瑟,父亲在儿臣的心中,才愈发的遥不成及与崇高。”
尉迟恭钦顺着白婉芯的目光看了看这幅棋局,长叹一声,“哎……这个未解的棋局,已安排二十多年,毕竟是朕,负了她。”
白婉芯话落,尉迟恭钦便摆摆手,“来,陪父皇下一盘棋,赢了朕,朕就承诺了你那件事。”
白婉芯始终跪在地上,泪水顷刻间滚落,恭敬的给天子磕了一个头,滑落的泪流到口中,那股咸涩的味道让白婉芯惊觉,本来,她哭了。
看着白婉芯清澈的眸子倒影出的幸运,尉迟恭钦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本身,悄悄的摇了点头,“情之所起,你何罪之有。事已至此,朕也不再穷究,好!你们幸运,就好!”
猝不及防的听到尉迟恭钦如此一说,白婉芯本就有些忐忑的心也愈发镇静起来,跪在尉迟恭钦的跟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袍角,“父皇,王爷花名在外,嫁入王府确非儿臣所愿。但现在,却感激彼苍,这弊端的成全。儿臣明智是个错,却将错就错,本就犯了欺君之罪,儿臣认罪,但‘情’本无罪。”
都是聪明人,话里的意味全然这短短的话家常当中。白婉芯也知,尉迟恭钦早便清楚她要说的话,她冒昧的给孟皇后讨情,也一定有效,只能说这番迂回之言。
终究比及那一日,她道破身份,她说出本相,她以白婉芯的身份,站在尉迟肃的身边。
孟静璇是个好皇后,二十多年来,管理后宫紧紧有条,不争不抢,不骄不躁,从不如俪贵妃普通抱怨他去的太少,也从未将‘情’一字挂在嘴边,她冷静的做了一名恭谨孝贤的好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