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下午,我把晌午的事奉告了墨迹。未曾想,墨迹小脸顿时失了赤色,半晌蹭的跳了起来,回身就往外跑。幸而达楞手快,一把拉住她。“好歹也是要做额娘的人,如何还是这么毛毛躁躁?”
“怎得?”十三阿哥也不客气,顺手拿只碗自斟自饮起来,“你还想谁来?”
“是是是。”我笑着应道,“今儿夙起我还做了桂花糖糕,是拿薄荷叶子挤了汁和了蜜桂花做的。吃起来凉凉的还带着桂花的苦涩,配着茶是最好不过呢。”说完,转脸对云卷叮咛道,“把桂花糖糕、玫瑰酥呈给年大人也尝尝。”
“我倒是得悄悄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范文龙边骂边拆开信,这边骂的话音还式微,神采已经过红转黑又由黒转绿,就连腿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这…这…”边说着边昂首望后院的黑暗中张望,仿佛黑暗中有着凶悍的野兽,一不留意便会将他吃的骨头都不剩!他边看着边面色惊骇的朝着门外跑去,甚么都不管不顾了!
“迎娶?我一与你无父母之命二无媒人之言三无婚约之说。这么说来范二公子是筹办强抢民女么?”我立于亭上,比范文龙高出三个台阶,居高临下的鄙视着他。“在坐着数十人,范二公子是筹办着本日强抢我回家,明日便被百姓们的口水淹死么?再说了,范二公子无所谓惧,不怕言官参上一本说教子没法为害乡里让令尊宦途尽毁么?”
“你也别掉眼泪。可不都是拜你所赐!”十三阿哥嘴上这么说着,手里却递过来条帕子,“另有,年可娆的孩子也没了。也就是你走后没多久的事儿。”
我强行按她坐下,奇道,“你做甚么去?”
等那帮人散去,后院早已一片狼籍,我叹着气,一样一样的清算——被狗咬了总不能去把狗咬一口吧?
“本日可贵玉娘你现身,我如何不来捧小我场?”范文龙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每回求见,你都是回绝,我怎能放弃这可贵一亲芳泽的机遇?”
“嘿!刘双福!这一进门就不见你了,这会在大爷面前做甚么?”范文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骂道。
再见年羹尧,我的第一反应竟是惊骇。许是他东征西战杀人如麻,浑身高低戾气横生;许是他是胤禛的家臣,会奉告胤禛我在这里;许是莫名的到来,令我不放心慌;更许是那日的夜宴,他也是再旁的,一眼一眼看着我的落魄。可我不是该恨他吗?是他mm夺去了我的孩子,我的爱人啊…
此时的局面已乱的不成清算,客人早就趁乱跑了,达楞顾之言与那几名仆人打做一团,杯碗破裂声、布料撕碎声、桌椅木头断裂声再稠浊着拳击皮肉的闷响不成谓此起彼伏。范文龙趁乱一手拉着我一手拽着云卷,而云舒又死死抓住云卷的手,却还是抵不过范文龙的蛮力。
我心中格登一下,极是不安。我与他统共只见过三次,要不是已在夜色要不然就是乌云压顶天气暗淡,而最后夜宴那次…我不晓得他是否能认出我,因而更不明白他说如许的话有甚么意义,更加低头,“年大人谬赞,妾身蒲柳之质,愧不敢当。”
俄然,我的身材被人腾空抱起。我惊吓中尽力挣扎着,那人倒是越抱越紧。“玉儿!别动!”
“是啊。”墨迹点点头,挺着九个多月的肚子坐下,我看着她的肚子将樱桃红百子玩耍刻丝缎袍高高撑起只觉好笑。“能让范二公子怕的怎会事浅显人?会不会是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