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了理衣裳,确保面纱不会掉下来,这才带着云卷磨磨蹭蹭的下了楼。
“果然是有其主就有其仆。”范文龙只是一滞,禁不住旁人几句撺掇,直接上前一步钳住我的手腕道,“我与你说道甚么?这几日岳钟琪不在西安城里,待我将你生米做成熟饭,他岳钟琪还能救你要你不成?我爹是陕西布政使,甚么是国法?老子说是那就是!走!”
我与云舒等人面面相觑,这是如何了?
“想我?”我不觉笑了,“他想我?他想我做甚?好让我看如何宠嬖年可娆么?我在这儿衣食无忧,每天运营着大安闲内心头也欢畅,如何情愿回那四方天里去呢?都说皇宫都丽堂皇,繁华泼天可要担得了那样的繁华也得承得了冤魂缠身。我的孩子不也成了那些冤魂中的一缕?”
“那就好。”十三阿哥手指小扣着石桌台面,“玉儿,我晓得你和四哥有诸多曲解,但那也只是曲解罢了!你走了两年,这两年我没有见过四哥有一次笑容。每年除夕,四哥都会让人放炊火,单独一人到天亮。紫璧馆一向原样未动,一到你生辰,四哥还会给你备着礼品,等着你返来瞧。玉儿,若说四哥对你无情,谁会信呢?”
我实在不明白年羹尧话里的意义,只得恍若未闻。恰是难堪时就见范安语带着茹嫣、艺嫣穿戴一身湖色缠枝莲纹罩纱裙上罩水绿色牡丹大氅悄悄巧盈的迈步出去。我如遇大赦般的向云卷使了个眼色,在对着年羹尧略施一礼便退到一边。云卷非常乖觉,立即上前接过范安语脱下的氅衣,立在一旁。
岳钟琪昂首看我一眼随又低低应道,“是。本是萍水相逢,却没有不脱手的事理。”
十三阿哥一仰脖,将酒一口饮尽笑道,“落瑶啊,落瑶如果跟着来了非得敲打你不成!你还敢问她?落瑶又有身孕了。要不然早跟着过来了!”
“格格…你…你…看…”
十三阿哥没说一句,都在逼落我眼眶中的泪,我猛灌一口酒,长出口气道,“我就晓得他又让你做说客。如果想我如何不本身来呢?十三爷可此次不一样了,上穷碧落下鬼域此生不复相见。我天然不会再嫁人,全当是为我未出世的孩子祈福吧。十三爷,你若再说如许的话,别怪我撵你出去了!”
范文龙一脚踢开扑上来护我的云舒云卷,仆人们团团围住达楞和赶来的顾之言,令他们脱不开身。“天理?你在这儿和我讲天理?”说完,另一手撅住云舒,□□道,“你玉娘容色出众,想不到身边服侍的丫环也是花容月貌!好!待我清算了你再来给你这小丫头开脸!让你也做个主子可好?”边说着边伸出肮脏的手在云舒的俏脸上摸了一把。
“怎得?”十三阿哥也不客气,顺手拿只碗自斟自饮起来,“你还想谁来?”
“去你*的!”刘双福还没说完,范文龙就赏了他一记窝心脚,“吃里扒外的东西!赶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强忍动手腕上的油腻感,硬撑着嘲笑道,“也不过是个陕西布政使,天理昭昭,你还能超出天了去?”
“好个‘云髻飘萧绿,花颜旖旎红,双眸剪秋水,十指剥春葱’!”未曾何时,一年青华服男人带着不下十名仆人,浩浩大荡的走来。只可惜,那样的人,白白糟蹋了白居易的好诗!
云卷在侧轻声问道,“蜜斯,竹叶青茶具还要送下去么?”
“哎呀!玉儿啊!你这真是修的不错啊!”十三阿哥边说着边阔步过来,他走的每一步几近直接踏在我心上!“哎哎哎!别一副老鼠见了猫似的神采嘛!你不是跟我最没大没小么?如何?见着我太欢畅了?连号召都不会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