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这时候杜少三向马大壮告饶,或许另有一条活路。
“你……”
小处所!怎比得汴梁繁华。
“偿命?”
“马大傻?”
但是高余……
“小高……不,衙内!”
常小六不止一次听人说过汴梁城的美景,现在有机遇搬去那边,并且另有了背景,岂能放弃机遇?
“杜少三,别喊了。”
他看也没看杜少三,朝高余拱手道:“衙内,小人幸不辱命!”
“高小余,你们要干甚么?”
“谁给你偿命?”
高余笑盈盈,并不说话。
但是常小六却恍若未闻,扬长而去。
这么说吧,或许他将来有机遇赚到钱,但如果没有周四娘,他那天便能够饿死街头。
只是,他带着枷,底子跑不快,才跑出去几步,就被马大壮从身后追上来,一脚踹在他的腰眼上。马大壮多么力量!能和黑旋风李逵比拼力量的人,又岂是等闲。
高余上前两步,沉声道:“你我本来没有深仇大恨,此前固然有些小摩擦,但是在北街的时候,已经两清。说实话,我并不想理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烧了四娘的家,差点害得四娘丧命。晓得吗?在我最难的时候,四娘她曾帮过我。”
常小六听了,却笑了。
更不要说,马大壮与他有拯救之恩。
不过,杜少三却内心一惊,赶紧停下脚步,定睛向那两人看去。为首的矮个子,少年模样,身穿一件锦袍,边幅清秀,头戴纶巾。少年笑眯眯看着他,却让杜少三顿生一股寒气。
“六哥,家里都安排好了?”
高余说的,是那天晌午,他饥肠辘辘,身无分文的时候。
杜少三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正主是哪一个。在来的路上,高余已经把事情的颠末奉告了陈广。对这是非曲直,陈广并不在乎。若杜少三是个好人家的人,他或许会劝说。可既然杜少三是这等地痞恶棍,陈广内心,也就没有涓滴的怜悯之意。
如果没有那一陌钱,他就进不得都监府,得不到高杰的赏识,更不成能归宗认祖……这份交谊,令媛难还。也恰是这个启事,高余在内心,早就断了杜少三的运气。
那固子门的白虎桥,是汴梁城的一座桥梁。桥下的老李家堆栈,也是一家老店,环境好,饭食不错,代价却不高。当年高余随师父前去汴梁,曾在那家老店里住过,印象非常深切……他承诺过,要给常小六一个出息,说出来的话,天然算数。
须城?
倒是马大壮抢身出来,大步流星走向杜少三,厉声道:“杜少三,你烧了四娘的屋子,俺要杀了你。”
而在少年身后,则是一个宏伟壮汉。
“固子门旁的白虎桥下,老李家堆栈,小人记得很清楚。”
身上的枷铐,把皮都撕破了,门牙也被崩掉了一颗。杜少三满脸是血,却顾不得疼痛,大声喊道:“常都头,常都头救我……我如果死了,你怕是也不好归去交差。”
他的任务,是庇护高小余全面,其他事情,他不会插手。
蠢货!
陈广笑了笑!
那是一种武者特有的直觉,他几近没有考虑,手中大枪唰的便脱手飞出,吼怒着冲出疏林。
直娘贼,没看太尉府都派人过来驱逐了,骗他一个差役何为!
要晓得,高余纯粹是为马大壮才脱手清算杜少三,而马大壮……这一起下来,他也看的清楚,是个纯真憨直的大小子。若杜少三拉下脸向马大壮告饶的话,马大壮说不定会看在同亲的份上,饶别性命。了不起,就是揍他一顿,却不会杀了杜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