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斥道:“我顾野生女儿,向来就要德才双修,方能安闲自主于世。平常女子会的,你们要拔尖儿,平常女子不会的,你们也要会。如此才不负我顾氏门楣。何况,顾家女儿和顾家后辈都是顾氏血脉,我向来对你们一视同仁,你倒先自轻自贱起来!”
我一边玩弄算筹,一边道:“不是没有担忧,只是目睹农夫被不准的历法误导,心有不忍罢了。若此事成了,百姓便能少些饥荒。何况,总想着做些甚么,能帮一帮王爷。”
……
自从在公主府遇见,是他牵着我的手,一步步走出泥塘。宠我、宽大我,顺着我的心机,不竭送礼以博我一笑。
在他们眼中,曲昭训文静含笑着略点了点头,应下了他们的要求。
若能也为他做些甚么,我是甘之如饴的。
过了几日父亲见了我,还是肃着一张脸,说出的第一句话倒是:“手心还疼吗?”
我奉侍他净了手,问道:“王爷和姚学士谈的如何了?”
他伸手在我鼻头刮了下,笑道如同春日暖阳,“如你所料。”一边和我在饭桌边坐下,一边道:“他起初就听人提过谢府蜜斯的隽誉,那日庆格尔泰肇事,又有了惊鸿一瞥。现在这些日子下来,竟是害了相思病!”
这时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农夫大着胆量扬声道:“曲昭训,快让王爷想想体例吧。这太史局的老爷们也不知是如何了,历法都搞不准,刻苦的但是老百姓。我们这些人跟着王爷,即便年景不好,总也能温饱不愁。可外头的浅显农户,这几年下来真是苦不堪言了!”
等他返来的时候,我也能送他一件礼品了。
我犹自顶撞道:“爹爹,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么!您要我和姐姐读出一个状元才,不也还是闺阁女儿么?日日读这些,好没意义。本年春季都快畴昔了,我都还没能出去折花扑蝶呢!”
翠浓听了,停下和蔻儿的小声嬉闹,问道:“杜管事的意义,本年照着历法里惊蛰的骨气下种,可惊蛰过了气候仍然酷寒,又和前几年一样倒霉于出苗么?那看来这订正后的历法还是是不准的了!”
我撅着嘴不作声。
过云楼藏书里有一本《玄学杂谈》的书,记录着一个叫张子信的人曾隐居在海岛住了很多年,用本身造的叫浑仪的器物实测。发明太阳的活动是不均匀的。“日行在春分后则迟,秋分后则速”。对太阳活动的迟速状况和二十四骨气时太阳实际活动速率与均匀活动速率的差值,本日行“入气差”也有详细记录。
杜一鸣领着世人朝我见礼伸谢。
他回京第二日的时候,我已经将《元嘉历》细细考虑了一遍。大抵晓得历法标注的骨气和实际气候垂垂不相符合的启事。
心中却对历法之事已经有了主张。
那是父亲要我与姐姐记诵过云楼藏书的日子里,一日正念到历法推演,晦涩难懂。我当时年纪小,不免犯懒不消心,惹得父亲出言经验。
杜一鸣皱了皱眉,闷声道:“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