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御天香：北宋女官香药帝国 > 第54章 密议
赵佶沉吟，而此时有内臣入内，进呈进奏院稿件，赵佶逐字看，俄然勃然大怒，将稿件重重一抛，连同岸上文具什物一并推落于地。
曾布拾起细看，见上面记录了宫中大火之事，并司饰浑家沈氏于圣瑞宫泣拜，蔡王“亲狎安抚”等等。
曾布将稿件偿还至赵佶面前，伏首再拜，缓缓道：“臣恭喜陛下，蔡王行事如此，实乃万幸。”
赵似遽然侧首看他，目中忧色一闪而过。
“兄弟间事，朕本不欲尽言，”赵佶怒对曾布道，“但蔡王行事尤不循理，很有肮脏事，太后一贯深恶痛绝，而朕念其年幼，不忍苛责，常常在太后跟前帮他说话。现在他倒愈发孟浪，做亲王却几次与六尚浑家来往，且当众做出这等丑事，如此不矜细行，朕甚是痛心！”
赵佶先对宰执道：“刚才有人来报，说火已经毁灭。昨夜是从圣瑞宫薰衣耳房烧起,薰衣浑家孙小鸾用炭不慎而至。”
赵佶却又浅笑：“刚才我既承诺你，再为你做一件事，那就不予究查了，可保你二人安然。但是你们今后不得再有打仗，若被朕发明，必严惩不贷。”
“有两件事，”赵似道，“一是放过我母亲。现在太后的人以诊治为名，将她禁足于寝阁，连我都不能出来。并且昨夜大火，太后恐怕不会不予究查，若她有制狱之意，还望陛下施恩保全。”
与曾布议事毕，赵佶回到福宁殿。少顷，内臣通报说蔡王求见，赵佶遂让赵似入内，屏退宫人后，笑对赵似道：“才欲让人请你过来呢，有事要与你说，公然兄弟连心，你这便来了。”
曾布称善，道：“宫中火禁固不成不严，但若属小人无知之过，圣瑞宫必不容她，太后与陛下不便是以究查圣瑞宫罪恶，更当好言安抚，不使其忧恐，如此措置方为善也。”
“枢相所言当然有理，”赵佶道，“但太后有主意，不会信此辈妄言，必不至此。”
赵佶细思其言，颇觉有理，遂展颜笑道：“多谢枢相提示。那这邸报，便公诸于众了？”
曾布点头：“不当，触及蔡王一段陛下可命人删去，不宜在邸报上公布，如此，更彰显陛下珍惜幼弟之心。若蔡王行动由宫人传至宫外，暗里传播，晓得的人亦很多，而陛下置身事外，也可令旁人无迹可寻。”
赵佶点头：“甚好，就按枢相所说措置。”
赵佶微微一笑：“不过，朕没有奉告太后及宰执。此事会帮你措置安妥，不会把太妃牵涉出来。”
曾布欠身道：“圣虑高超，非臣所及。但诸王皆从，唯独不令蔡王西行，又露了陈迹。定王春秋比蔡王小，不如就以他两人幼年，为免驰驱之苦为由，令其免行。”
曾布又道：“提及蔡王，倒是有一事迫在眉睫。灵驾西行之时，按礼诸王皆从行，圣瑞宫一派的梁从政、蓝从熙等辈也会同往。此去来往近月余，而山陵使章惇一贯麄疏暴率，说话行动也是不循常理，目前虽无妄动，但若在山陵与蔡王等人交通策划，一则后患无穷，二则，即便他们不能成事，交通言语为朝廷所知，陛下必将须公开惩办，如此陛下兄弟之间，未免伤恩，不成不虑。”
大火烧毁了圣瑞宫一排殿庑,因风势启事，有朝福宁殿方向伸展的趋势。赵佶闻讯披衣而起,仓促避往内东门小殿，太后亦接踵过来。翌日宫门一开,几位宰执当即入内东门小殿问安。
赵似默许。
曾布道：“天子初政，小人不悦者多，或正乘机策划。而天子践祚以来，孝慈仁爱，政事皆合民气，无可指责。此时如果以事制狱圣瑞宫，恐表里骇异，物议鼓噪，乃至有所异动，太后不成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