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寝室第十五届座谈会,论题是“现世有没有爱情”。刘浩说:“佛在哪,爱就在哪。”大伙无可回嘴,李强大大咧咧地说:“爱情就是糊口,两小我其乐融融,她做饭你拖地,你洗衣她抹桌。”轮到周大炮发言,说:“甚么爱啊情的,撇上钱锤子不是,睁眼看看,多少爱情死在屋子上?”

灯影绰绰,船埠汽笛声声,我筹算先送周大炮回家,转头再送罗小米。两人醉得不浅,一个烂若淤泥一个软若柿子,前者一身是臭,后者娇盈惯态。我将周大炮塞进的士,罗小米踉跄跟来,嚷着跟我闯荡江湖,做神仙侠女,今晚她是半夜不归人。我甚觉难堪,说:“要不先送你回。”罗小米粉嘴一撅:“家都没了我回哪啊,你们这些臭男人,把女人当啥了,用了就丢,当鞋套还是被套?你们都是奸商脸狠心肠,都给我滚,离我越远越好!”我非常火冒,顺势将她塞进后座,上车砰地关上门,冲的哥一声吼:“去君豪旅店。”

周大炮闻听一脸利诱,怔了怔起家作揖,借端内急上厕所。我陡地沉默,盯着杯中残存发楞,罗小米扬起粉指朝我戳了戳:“你呀你呀,必定为那天的事活力,真是太不睬解人了,还口口声声说本身是男人,用你的猪脑瓜想想,在那种场合说几句损人利己的话,多普通是不?你我多年订交,比两口儿还熟,莫非不清楚相互的习性?”心头微微一颤,所谓损友不过如此,专戳人痛痒,往伤痕处撒盐、痛疤上浇油。我半信半疑,罗小米嫣然一笑道:“任何曲解或仇恨,都要像这酒水,穿肠而过,毕业这么多年,你给我的感受吧,还像当初那样孩子气……”说话间周大炮怏怏回座,看着我俩似笑非笑,念及这厮有话要说,我给罗小米递了个眼色,死妮子煞是见机,舞曲甫一奏响,蹭地跳进舞池。

鉴定一小我是否扯谎,和他对视五秒便可鉴别,心虚者眼球下拉,理正者目光温和。周大炮泰然自如,双手渐渐举过甚顶:“你的女人我咋会碰,庇护她都来不及,我有半句是假,出门让车撞死……”想起跟罗小米的过往,腾地火气翻涌:“闭上你的臭嘴,别在老子面前提她。”这时身后就有人说:“秦风啥时吃了火药,喝口绿茶降降火吧。”听声音是罗小米,我冷冷回应:“火气上头绿茶也不顶用,得换个降火体例,你是采阳补阴的老江湖,女人中的采花悍贼……”罗小米娇喝着打断我的话:“行了秦风!”然后绕至桌前,扑灭一支爱喜,端杯和我碰了碰,“我们之间有曲解。”“曲解?你开啥打趣!”

回到家浑身有力,老妈找我谈淑芬的事。我听得极不耐烦,大手一挥道:“嘀咕个啥啊,耳朵都起了茧。”老妈气哼哼地说:“你这是啥态度,妈感觉淑芬好,配你绰绰不足。”我怯怯应对:“淑芬必定是好人,但我已有喜好的工具,她将顿时飞来重庆……”话音未落,老妈转怒为喜:“你说的是吴倩?来重庆耍几天?长住还是短住?”我嗫嚅不语,老妈就说:“我看都是不靠谱的事。”然后数落淑芬的好,“人生得标致,不说了;个子也不矮,更不消说。实在这都是大要,底子不值一提,关头是淑芬贤惠仁慈……”老妈喋喋不休,我打断老妈的话:“天下就淑芬一个好女人?”老妈叱的一声,叹道:“好人倒是多,恐怕你没那福分,就算可巧赶上,人家也瞧不上你。”我死力回嘴:“那倒一定,二娃也差不到那里去。”老妈立马扔来一句狠的:“撒泡尿照照,你除了有一张脸,有啥值得夸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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