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来无影去无踪,教她如何放心?苦衷重重的采办完年货,已是将近中午,几人俱是提着大串的鸡鸭鱼肉等物回到酒坊,成果刚一进门,陆浅葱就愣住了。
“陆姨,你看那把剑。”旧林指了指素袍女子的佩剑,附耳低声道:“此剑名唤‘藏雪’,纯银为柄,冰魄为身,缀有明珠流苏,乃是青桑派掌门首徒,‘藏雪仙子’姜素衣的佩剑。”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虽帮不了统统人,能为他们点一豆星火也是好的。放心,我有分寸。”
时也绷着脸,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姜素衣,嘴唇抿成刚硬的一条线,眼睛发红。
结巴?
陆浅葱笑了:“因为除了陆姨外,没有人再记得他,也没有人陪他玩了。”
听到铁牛这个名字,陆浅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旧林亦是哭笑不得:“陆姨,阿谁赵……跟了你一起,要不要管管他?”
“今时不比昔日,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渡天下之人?”
故渊伸出白玉似的手指拉住陆浅葱的衣裳,指了指柱子后暴露大半个身形的赵徵,鄙夷道:“陆姨,阿谁傻子在跟踪你。”
女子身边围了白衣蓝袍的少男少女,皆是十□□岁的年纪,似是某个江湖门派的弟子。
姜素衣微微一低头,发丝随风而动,柔声道:“失礼。”
“我在想你们的师父,”陆浅葱悄悄一笑,将采办好的肉菜装进竹篮中,似是自语般低声道:“不知本日,他可否赶回。”
一向肃立的姜素衣美目一瞥,淡淡道:“师弟,不得无礼。”
时也赶了几趟,最后干脆将百余斤重的青铜重剑往酒坊门口一顿,收回一声震天动地的铮鸣之声,那些灾黎见他生得边幅粗暴、凶神恶煞,俱不敢再靠近,只端着破碗盘桓在几丈以外的墙角,眼巴巴的朝店内张望。
陆浅葱晓得,他们是江之鲤特地叮咛过来照顾她的,乌山镇的陌生面孔越来越多,他怕她受欺负。
转眼除夕已至,一大早,陆浅葱便带着旧林和故渊两个小少年出门买菜,阛阓上采办年货的人很多,熙熙攘攘,让这座清幽的江南小镇平增了几分热烈。
旧林问道:“大过年的,陆姨因何感喟?”
故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陆姨,他为甚么要跟着我们?”
时也眼也不抬,还是淡然直视火线,不动如山:“生逢乱世,当求自保,你不必对他们太好。”
陆浅葱心生不忍,也不好责备时也的一番美意,只对他笑道:“大门神,你往这一站,客人们都不敢出去啦。”
那名少年一噎,当即缩着肩膀退回人群中,不敢再冒昧。
时也不再说话,想了想,终是将青铜剑拔地而起,扛回了屋中。
陆浅葱忍不住赞叹一声:好美!
陆浅葱起先还会恩赐些粥水,或是温上几碗甜酒送给他们,厥后流浪灾黎传闻这有免费的酒水喝,都簇拥而至,堵在门口不肯走开,酒客都挤不出去了,垂垂的陆浅葱也有些力不从心。
“你们是谁?”姜素衣还未说话,她身边那群少男少女倒是不耐烦起来,打量着陆浅葱道:“可晓得这家酒坊的老板在那边?”
光是想想便感觉风趣:若赵徵规复影象后,晓得本身曾在酒坊为一个他弃如敝履的女人鞍前马后,不晓得会作何感触?
“还……好吧。”旧林有些底气不敷,眼神飘向一边,温声道:“陆姨放心,师父很短长的。”
从那日起,陆浅葱便每天炖两锅粥放在巷子口,虽是杯水车薪,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