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皆做如此想,但却也没人立即跳出来诛杀卓飞这个乱臣贼子,这倒不是因为他们不敷忠义,而是因为卓大人前面的话又让他们犯了含混,不解其意,只听卓飞持续说到:“嗟乎!……今上逢国难而受命于天,虽年幼,却已现圣主之相也!而马公爷与本官皆隆享圣眷,直恨不能披肝沥胆,抛头颅洒热血,解民倒悬,以报此浩大皇恩也!然可惜,每于乱世,皆有奸佞作怪,吾与公爷虽有报恩之心,却总遭掣肘,有力难伸……
卓飞说到此处,顿了顿,见世人皆不明以是地望着本身,并无贰言,因而又接着说道:“梅、韶二州,均处岭南至北,自古便是据中原者南下图谋广东之必经流派矣!
唉,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文者修政,武者谋战,此方是正理也!想我朝初建之时,却定下以文制武的国策,虽说如此做,一来可出兵权于朝,二来则可停止各地世族,这立意本是好的……然,凡事皆无益有弊,自仁宗以降,文臣便全面执掌了枢密院……嘿,此辈行文阅簿尚可,可惜却无半点阵前历练,最多也就是读过几本兵法罢了……而若以其经略军务,掌千万士卒之存亡,掌举国之存亡,啧啧,此实乃人间之惨事矣!”
“啊!”
而马至公爷新掌一起,虽只握四州之地,却已是朝中少有的封疆大吏,圣恩眷隆,位高权重,可谓是一时无两,莫非其犹自不敷?人之欲壑当真如此难填乎?
“光复韶州!”
卓飞连拍三动手掌,赞道:“看看,看看,本大人就晓得这内里定是有明白人儿的嘛!这位将军所言不差,唔…对了,这位将军如何称呼来着?”
黑大汉得了卓飞的嘉奖,面色顿时都雅了很多,而他虽因不忿被人看轻而做了出头之鸟,但却终是不敢真正地获咎上官的,以是闻得卓飞垂询以后,便赶紧抱拳答复道:“末将阳广,忝为义兵马营副将一职。”
蔡蒙吉浅笑不语,而众将再次面面相觑以后,又齐齐地挑选了沉默。
一时之间,诸将皆作此想,而蔡蒙吉虽明知马至公爷毫不会有此种非分之想,但却也很费解,毕竟好端端地跑去图谋人家广南中路的城池,这事儿任谁听到那都会觉得你这是要谋反啊!
这就比如是在说相声,那总得一小我逗,一小我捧才行,光有逗没有捧,那叫单口相声,结果老是不及两小我好的滴……
众将闻言以后,纷繁颌首,表示附和,蔡蒙吉想了想,忍不住插口问道:“大人,末将亦觉得那吕师夔必会先越梅关而攻略南雄,然后再以此州为据点,或取韶州,破我广南流派;或趁眼下福建路兵力空虚,行安远、寻乌一线,突进武平,威胁汀州,令文帅首尾难顾,便可坏我江西攻略,又可示忠于鞑虏,可谓是一举两得……然…….”
卓飞的调子越来越高,诸将的眼睛也越来越亮,固然眼神当中还异化着利诱与不解,但卓飞的这番话可真的是说到他们的内心内里去了……可不是么,内行批示熟行,一批示就是几百年,死了无数的人,最后还要被人灭国,并且都如许儿了,还死都不晓得改过……这世上另有比这更悲催的事儿么!
以是嘛,你说你们一个个儿的都不接茬,不开口,那又让本大人筹办了一肚子的辩驳之词去哪儿说去!而若不能驳得你们体无完肤,自大自惭,那又如何能表现出本大人的贤明神武,智计无双来呢!而本大人的上风若不能表现出来,那今后不免你们当中就会跳出那么两个不平管束的来拆台,一个不好,岂不误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