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华呆愣,他又牵起月华的手,顺势十指相扣,将暖意通报给她:“发结同心,衣摆亦然。”
几今后,大肚子的三公主叩响月老殿的朱漆大门。仙娥不敢怠慢,忙奉上香茶,去请逾明。
发间木簪又有异动,还是火普通的炽热之感。她拔下木簪,一头青丝如瀑散落,本来是换衣的仙娥打理的新发型过分疏松。定睛一看,簪头又生出一枝新的枝桠,与之前的枝桠一道,数数已有三枝。
逾明点头,“正如你所料。我替他肃除两颗妖精元丹时,于他的灵魂上施了个小神通。”
天上一日,凡界一年。人间恰是荷叶亭亭的夏季。
书桌上唯余一张素笺,墨笔誊写的一行小楷:下凡办事,归期不定。
她抬腿便走,一时忘了两人打结的衣摆,不过走出两步便被拉扯返来,一个回旋直直跌入逾明的度量。
被逾明的大手紧紧握住,暖意如同一道疾流,自掌心中转心脏。月华的心好似被温泉包裹,咕嘟嘟冒着热气,暖意顺着血液分离到四肢五骸,非常熨帖。
菱歌声中,采莲少女们身着罗裙荡着轻舟而来。年青稚嫩的脸庞掩映在盛开的荷花间,敏捷混入莲池中不见踪迹,唯有欢畅的歌声提示她们的到来。
多出的流苏与并蒂莲,倒有几分像是……官方婚配的喜服?
月华顿时语塞。挑中青李,天然是因为阿谁梦……梦中的大将军,单独咀嚼酸涩的青李,叫她忍不住也想尝尝青李是何滋味。许是……情的滋味儿。
“自缚双手……于被窝。任打任罚,毫不抵挡。”逾明洒然一笑。
遍寻逾明不见,仙娥头皮一紧,再寻殿主月华也无踪迹。
“天道,不成违。”月华声音渐低,已信了几分。
“叫我等了这么久,你才想起来,此番是我讨的利钱!”
“人间妖界皆不见,何如桥上问数遍。”
“我心悦你。”
“想起来?”月华双眼迷蒙。
逾明坐在舟头,将一颗脆生生的莲子抛入口中,扒开一片遮挡的荷叶,“莫非是她?”
立在舟头,放眼望去,南湖四周环山,“佳木秀而繁荫,百花芳而香溢”。
“风月笔跟着那几位嚼舌根的女仙君走了,想必是要给她们一个小小的经验。唔,别看我!我借了它一点仙力。”
“莫非是喜服?”月华不敢置信,翻了翻袖口,果然袖口里翻出两个金线绣的“囍”字来,不由惊诧。
一吻落在她的眉心。他的唇暖暖的,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她的眸子,慌乱了一瞬又归于安静。她能够推开他,一时却忘了行动。
月儿弯弯,月华也是眉眼弯弯。
“谁让你痛,我百倍还之。”
月华坐起,运起姻缘簿,“恰是她。”
“木簪究竟有何奥妙?”逾明猎奇得紧。
“风月笔呢?你可曾见到它?”月华收了木簪,摸摸腰间,青丝仍在,吊挂的风月笔却不见踪迹。
天后备下这套衣裙,当真煞费苦心。
日暮时分,山野人家的女儿便出来采莲玩耍,莲子可食用也可入药,卖了几个钱尚可补助家用。
“是你?你既筹算与我订婚,又为何不趁我醉了,顺利订下婚事?”她深深地迷惑了。
许是前缘早定吧。她收下了青玉杯。
逾明一副了然的神采,“蟠桃宴上,仙果少说也稀有百种,你为何独独挑中青李?”
月华听闻“红裙”“相配”的字眼,蓦地心中一动。低头,细心瞧了瞧衣裳,红裙的流苏仿佛多了些,衣摆绣花竟然是缠枝花并蒂莲。此时才发觉这套“正装”……委实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