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武吃紧使个眼色,阻了弄丹。此时苍文面上羞赧,未想本身对无忧所想,尔是对本身之情,竟皆如此浅近可见,虽未言明,却连弄丹这丫头亦是看得通透。
“多闻听小人肠度君子腹,从未见君子心推小人意。”
苍文紧压无忧手背,半晌,方道:“这个时候,为安在此?”
弄无悯开门,见了无忧,也不言语,返身便已入内。无忧见状,忙吃紧跟上。到得室内,见四下还是暗淡,稍往里走,这方寻到些火光,此光跟弄无悯身上所发甚有分歧,光彩不定,不时跳动。无忧打眼,这方见室内一庞大铜鼎,“鼎内所炼,莫非便是苍文所需解药?”无忧心道。
无忧轻道:“此来,只为一名。”
恰于此时,无忧见正前一门敞开,便有光彩再现。此光皆自启门人周身所发,这位,恰是弄无悯。
弄丹又欲还口,却听得房内一声低吼:“你们且退出我杯水殿,莫扰我清修!”
苍文闻言,轻哼一声:“愚城手腕,仅止于此?”
“若当真如此,你觉得宫主不查?”
无忧闻青姬夫人话中带怒,忙应道:“娘亲,我们这便分开。明早......明早无忧再来存候,可好?”
半晌,未见青姬夫人有应。
尔是嘲笑:“弄无忧当真如你们所言这般纯真明朗?你们疑我所言,无妨;只盼今后得其真容,莫忘了我本日提点。”
无忧稍应。
弄无悯便又抬眼,侧目而视,半晌,方道:”你且去吧。“无忧得令,这方谨慎翼翼来往处踱去。近了门边,无忧两手正待启门,忽听弄无悯声音幽幽传来:“弄无忧,你来我知日宫,究竟为何?”
“卸甲之事,你可曾报禀?”弄无悯微微抿嘴,问道。
“那火凤身有明火,宫主您亦是神光煜煜。”无忧不解。
尔是心中这方将整事来龙去脉理顺摸平,只是她百思不解:弄无忧这一计,莫非只为谗谄于我?那她究竟跟青蛟早有策划,抑或也将青蛟蒙在鼓里?见她模样,卸甲之事确伤她颇深。眼下,我百口莫辩;如此,求个俱伤,两败总强于她独胜。这般思忖,尔是淡笑,启唇又道:“实在,你我只要恩,何来怨;论恩德,我免你母女遭人蒙蔽,乃是大恩;论仇怨,卸甲囚你母亲多年,致骨肉离散,难道大仇?”
苍文摸索接过丸药,单手举着,在无忧身前停顿半刻,面色倒是不改。他将那丹药稍晃了两回,突地一笑,张口便吞下。
弄无悯抬眼,缓道:“杯水殿何事?”
赤武将那丸药取了,放在鼻尖一嗅,“师兄,此丹无嗅,实难辩白。”
无忧不知弄无悯所言何意,悄悄应了一声,也未几言。
弄无悯轻道:”唯其可友?“
弄无悯凝睇丹炉,半晌,启唇却道:“苍文瞳人尽碎,唯此丹可复光亮。炼丹旬日,半途需得我不时以内火催助,不得离。”
“卸甲仅我一人得见,你当无忧不知我愿为其坦白?”苍文叹口气,又道:“出身难择,双亲匪选。若非无忧心如皎月,如何开阔直言不讳?”
“且炼此解药需得身处暗中,不管屋外夜昼,此室为我结界所罩,半分亮光亦难透进,而我这怀橘宫内暂不成有烛火灯笼等物。”
无忧又再回身,却突地跪倒在地,哭道:“娘亲,无忧知您有怒有怨,即便尔是所言为真,父亲行事,总归多为您安危考量。”
“无忧我儿,你且......你且去吧。”青姬夫人轻叹。
尔是心有不明,又听赤武接道:“无忧初醒,已将其父为愚城门主之事告于我跟丹儿二人晓得。且她提及,此事早早便已报禀师父。你想以此诬告,实是满腹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