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你对我的心机,还是......还是断了吧。”言罢,苍文便随赤武飞出敛光居。尔是心中起伏,面上却未现波澜,只是狠狠咬住下唇,不觉口中已有腥气。
无忧不该。
弄无悯眼睛微闭,不过转眼,又再展开,叹道:“你果是发明。”话音未落,单手比个剑诀,向下一指,只听一声脆响,空中金箔回声而起,其下庞大冰砖块块尽现。
“蛇蝎心肠,我知日宫留不得你。”
弄无悯轻推殿门,劈面即见一道净水樊篱。他微微点头,迎身而上。就见那水屏上蓦地现出一块空虚,恰其身形大小,弄无悯阔步入内,身上未湿片缕。到得门外,弄无悯见面前情状,眉头稍皱,徐行往内。
无忧口中喃喃一句娘亲,原想起家向内,怎料两膝有力,只得两掌向前,跪地爬至柱边。无忧近前,单手稍抬,却难抑轻颤,待抚上柱身青龙,无忧开口道:“娘……娘亲,您这……”
无忧见地面淡影,这方抬眼,见弄无悯立于面前,负手身后。无忧不想言语,这便又再阖眼,一派衰飒。
苍文一笑,应道:“恐怕以后再无好机会。”
尔是轻笑,“且好生守着青蛟。为亲所离,其身孤苦;为亲所叛,其心苦楚。她那脾气,我便不说,你也看得通透。”
“赤武禀了此事,我便来此。”
尔是这方发觉非常,手上行动未停,自顾自端了茶盅,轻嘘了几次,便小啜一口,方道:“看来并非烹茶论道好机会。”
“娘……娘亲!”待得启门,无忧定定看着面前气象,胸中吊着一口气再也提不起来。她两腿发软,连房门亦是迈不得,竟这般直直跌坐地上。
“赤武,何事?”苍文目难视物,五感缺一,嗅觉反倒渐灵。他鼻下模糊有血腥之气,又感赤武停了脚步,心中一紧。
“以此樊篱聊作掩蔽。”无忧心道,“我便在此埋头伴随娘亲七日。”
“不劳赘言。”无忧双目平视火线,见远处山影幢幢,模糊莫辨;感心中五味杂陈,实难言表。
赤武被苍文拗得没法,只得引领其一起往敛光居而去。刚入阁房,便见尔是正在一旁布茶,见了苍文,她心中一喜,忙道:“文哥哥,来的恰好,我这方沏了新茶,给你也布上一盏。”
赤武了然苍文之意,正待劝止,又闻苍文道:“你若不肯引我,我便自行驭气摸索。”
“你待如何?”尔是应道。
“我儿!”
“堂内一青柱,已为龙血感化,转了红色。”
苍文身子一颤,“堂中为何有血气?”
苍文见尔是所料不错,又叹口气,听尔是接道:“我本愿信赖,你赶我走,皆为保我性命;可惜,他日,别处,再见之时,你我便成仇敌,想你当下一心安抚弄无忧,以后取我性命,也算为其娘亲报了血仇,以此便可更得看重。”
“娘亲曾言,一早便可前来问安。”无忧心道,“如此,我这也不算擅闯。”这般想着,无忧便直直往内里而去。
无忧得令,依着那冰梯一阶阶缓缓深切。虽这高低两层不过数丈,无忧却感其漫漫,一步步走得心惊。
无忧心道:哪有甚么不宜饮用,不过是口感不佳,损了茶性罢了。你这宫主倒是气度,甚是抉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