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闻言,心下有疑,也不顾很多,便照弄无悯所指方向,驭气往东南而去,果是见茂林一片,无忧上前,见其内多为李树。
无忧恐斯须间便要入水为那肥遗江淹没,心中一紧,脑中急转,顿时忆起青姬夫人所授御水口诀,忙疾诵一遍,一个单白鹤诀,又将丹田灵气运至指尖,轻弹出去,喝道:“服从口中朱!唯命,下!”
第二日过了卯时,无忧进了早膳,这方驭气,于宫人指引下前去贯日崖。之前虽常至怀橘宫,路上倒也可见贯日崖模糊脸孔;放马之时,燕乐也曾领无忧至肥遗江面,但入宫至今,无忧尚未真被罚至贯日崖面壁,本日实是头一回,念及之前所闻,无忧心中还是忐忑。
那日与世人酬酢后,无忧往膳房路上便为汤夜夜截住。汤夜夜将无忧拉至一旁,满脸羞怯,喜道:“无忧,可还记得之前月试同天字房比拼?”
弄无悯见无忧这般,眉心一蹙,轻咳一声。无忧这方回神,向着弄无悯稍一探身,见礼道:“久不见宫主,现在在此面壁,倒有幸运。”
无忧轻道:“怎会跟宫主提及此处?”言罢,本身也是两颊飞红。
“对那鲜于戎,你可另有印象?”
恰于此时,耳畔闻得深沉曲调,悠太古朴。无忧侧头,细细辨来,知那琴音来自怀橘宫,半晌,暗道:操琴指法纯熟,心与琴一,若行云流水,毫无梗滞,实是上佳。
无忧一惊,想着崖下江水,恐那箜篌再难寻回,不由可惜。低头看看手上披风,感胸中一股知名火起。
“以灵引之,以力导之,水涨潮落,远近随心,是为近月诀。”
弄无悯见无忧抬头凝睇,忙将目光移至别处,杜口不言。
无忧闻言,不得已应道:“或是鲜于童用心为之,就专为令你那情郎心中不快,以此禁止你们姻缘。”
“无忧不常弹琴,本日情意所至,那曲子,非得支枕卧听不成。”
一曲罢了,弄无悯点头赞成。两人又再无言,相对约莫半刻,弄无悯方道:“日前得柳柴二君鸿鳞之音,已与胭脂商定,后日于盼洛镇相聚;胭脂饼铺便在那镇上。”
弄无悯心知除了无忧,恐无人勇于知日宫内这般逾矩,稍一起身,挥袖于前,便见贯日崖情貌:无忧卷尾树枝之上,蛇尾下耷,合着乐律尚来回摆动,看着倒是清闲。
汤夜夜俏脸一紧,直道:“莫要讽刺。”
无忧别了她,便往膳房见了应澜,见其神采红润,想来不平之症已然调和。两人久未得见,立时扳话起来。无忧见其身子大好,人也开畅甚多,心中自是欢乐。二人不觉,天气竟晚,无忧便仓促别了应澜,回返敛光居。
无忧想起那对姊弟,犹记鲜于戎男生女相,俊美难言,又见现在面前汤夜夜女儿神态,欲说还休,心中了然,笑道:“那位师兄,描述夸姣,印象深切。”稍顿,又道:“见师姐这般模样,想来无忧要给师姐道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