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无悯上唇微收,半晌即道:“须得一视同仁,笃近举远。”
无忧一愣,笑道:“宫主。已然出了盼洛地界,若非如此,岂不又要被斥无形无状?”
无忧瞪柳浮江一眼,嘴角一扯:“浮江哥哥定是心中指责无忧扰了你俗世姻缘,我看那白家蜜斯姿容甚美,倒不如我们在此别过,你孤身回返,求个神仙美眷?”
无忧又再点头,后却陡地点头,看得弄无悯亦是点头,直道:“罢了,罢了。”
“盼洛一行,无忧有感,直言可否?”无忧见弄无悯点头,便又接道:“感此无悯不似彼无悯。”
“有小无忧在侧,以她滑头诡诈,无悯兄长还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这方习得半点童真,染得些许尘风。”
“不似知日宫主惯常。”
“姐姐勿怪。无忧并非欲重揭旧时伤疤。”
弄无悯侧目,目光一冷,轻道:“若为那绣球砸坏,你便随我去知日宫,我重开丹炉给你炼些丹药,多不过七日,包你病除。”
无忧见状,笑道:“那日贯日崖,宫主曾言,二星君信中恳您携无忧同往盼洛,怎得昨日浮江哥哥却改了说辞?”
柳浮江这便扶额,轻道:“也不知无悯兄长为何携了你来。”
弄无悯及无忧便欲回返知日宫。五人一一话别。胭脂将一红色包裹递给无忧,柔声道:“听浮江言及,你极爱那龙凤呈祥饼。这裹内,乃我昨夜新做,予你带回知日宫,渐渐咀嚼。”
言罢,弄无悯见无忧头若捣蒜,嘴角一勾,笑道:“当真了然?”
无忧闻言,亦有所思。
胭脂闻言,似是来了兴味,探手扶着无忧胳臂,轻道:“竟有此事?”
胭脂轻笑,倒似自言自语道:“却不知他们到底是谁吃谁的苦头多些。“
胭脂抬手扶上无忧肩头,启唇欲语,侧头见弄无悯候于车外,终是无言;又见无忧鼻尖泛红,忙道:“你我姐妹,多有光阴相见,何必悲切。”胭脂扭头,看看身后柳柴二君,朗声笑道:“此行归去,莫要仅记得我这好处,也需牢服膺住柳浮江各种坏处,以后不管你往邢德宫,抑或他二人往你知日宫去,你且好好经验他,忤目亦报。”
弄无悯会心,浅啜茶汤,轻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天命为性,率性谓道。”
无忧闻言,正欲发作,脑中突地灵光一闪,喜道:“浮江哥哥,可好再说一遍?”
弄无悯见状,轻摇点头,缓缓布了茶递上前。无忧柔媚一笑,刚接了茶盅,惊见弄无悯稍一倾身,抬手将至。无忧傲视,神采失措。弄无悯手掌稍停,扫见无忧脸庞,竟感怡然,嘴角一抿,似笑非笑,手再向前,指尖触及无忧嘴角,食指轻拂,已将那糕饼碎屑扫去。无忧耳根一热,红了面庞,稍一低眉,见弄无悯顺手自其膝上包裹取了只糕饼去,无忧忙将茶汤饮尽,将茶盅搁下,两手捂住包裹,急道:“这是胭脂姐姐做给我的,你若要吃,便遣你那仙鹤取去。”
“人欲趋利避害,仙常断情绝爱;然无极化太极,太极生两仪,日月六合,语默呼吸,寒暑来往,阴阳坎离,相对相依,方得无穷不息。“弄无悯抬眼,定定凝睇无忧,接道:“非吾入盼洛而流沔俗世,实乃勘破此机,欲承天所授,履道于身。”
弄无悯抬眼,接了茶盅,又再低眉,笑意连绵。
柳浮江错愕,想是本身讲错,低声喃喃道:“妖星,陡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