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无悯环顾四下,面上颇显不屑,扬面傲然:“帝孙之于凡夫,便似凤鸟之于壤虫,汝等性命,吾有何惜!”
“若当真如中间所言,无悯座下知日弟子千百,吾难道儿孙合座、百世其昌?”
来人见状,低眉轻笑:“无悯早有所备。”
二人言来语往,极是惺惺。
诸人闻声,无不惊怖;苍文赤武二子两膝一软,顿时跪于原处,吐纳皆乱,丹田竟是半分灵力亦难攒聚。
“无悯之智,怎及中间万一。”弄无悯一侧唇角勾抬,然笑意清浅,转眼即逝。
“日长夜短,该至终是当至。“弄无悯眨眉两回,后则长息,弹指工夫,空书一“屋”字于身前,定睛失神,隔了一刻,方才驭气,直往知日宫主殿。
“去太去甚!”隐曜仙尊陡地抬声,其音破血雾,惊林羽,肩山高低,莫不惊怖,唯弄无悯稍一抬掌,小指指尖一近耳郭,抚弄半刻,方道:“仙尊莫怒。此况,确是无悯之失。”弄无悯鼓腮长叹,又再笑道:“吾本念着,金乌丹本在吾手,若吾同......若吾再不至用九墟,阆火觯其内暗咒不得金乌丹之气,无从触发,阴烛尸自难脱阵而出。”
知日弟子闻声回眸,见一人,易灰服,着金袍,负手探颌,傲视四隅;其身浮于半空,足履雪色,不染纤尘,靴底所踏,乃一奇物:此物粗看,为一藤蔓,上有巨叶,其大如盘,两叶对生;细细观来,每叶正中,乃一雀鸟,大小不敷拳,此鸟口内吐丝,丝牵叶动,反令人不知究竟鸟栖叶,抑或叶生鸟。
阴烛尸手掌一紧,扬面含笑:“确是如此......确是如此......”稍顿半刻,反是回身,展臂相迎,轻声接道:“无悯料得吾携帝女至此,倒不希奇;然无悯可曾料得,吾此来,乃是为了多引几位故交至此,于无悯面前话话旧情。”
知日弟子感其暴炙,无一不悸,三三两两,眉语交耳。
苍文端倪一黯,纳气嘬腮,沉声接道:“当是阴烛尸无误。”话音方落,心下倒是悄悄计算:师父同其言谈之间,倒似顾念友情,然那日莫不是师父亲往用九墟助仙尊加固封印结界?
“中间敏慧。”
阴烛尸辨得其言,笑意弥深,唇语相合:“骇得,慑得,信不得。”
“故而那日......于用九墟所遗之言,俱非本心?“
三人分头而行,一刻后,已见血雾密笼肩山,知日愚城,莫不受困。
诸人抬头,见阴烛尸身前火灿烂目,时发明焰,汹汹之势,望而生畏。
话音方落,两臂急抬,身下怪物应令而动——叶心雀鸟吐丝,直往四围血蜡虫,丝入虫身,瞬时无踪。(未完待续。)
“洗耳恭听。”弄无悯闻声不见改色,不疾不徐,探手相请。
“何故见得?”弄无悯眼目一阖,轻道:“现下,中间想是已得金乌丹,吾那日之言,但是有差?”
......
“中间鱼目独开,空候万载——这般耐得,怕是苦果不苦。”
弄无悯闻言反笑,顿了半晌,抿唇摇首,沉声策应:“意猜中事,不过早了些光阴。中间前后考虑,自是已解关窍。汝为吾前车之鉴,吾当为后事之师。”
苍文诸人闻此,心下俱是既怖且惑;苍文稍一转眉,正闻赤武轻询:”师兄,怎得妖丹落入此人之手?“稍顿,独自接道:“此人......”
弄无悯轻呼口气,反见豁然,摇眉暗道:“中间极是聪明;赫连泰密携金乌丹,经用九墟直往握瑜脊楂檫殿,前后因果,汝竟不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