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文见无忧回返,其旁却未见弄无悯身影,仓猝上前,“此行是否安好?师父安在?”
无忧将金符拎起,往前稍递,身感那冰室四周一无形之力将本身往内里吸去,眨眼已在此中。
“知日宫所用之物皆是讲求,有此玉环倒是平常;”无忧心道,“只是,为何要将玉环置于水罐之上?”无忧上前,试着挪动此中一只,“是满的。”她作罢,见外室并无其他出奇,便往内里而去。
因温度太低,室内一片白雾,无忧下认识哈一口气,又搓了搓手;那入目之景应接不暇:内为两室,外室稍大,对角约有近十丈,四角整齐安排各十只水罐。那水罐无忧倒是熟谙,每次弄无悯出行,少不了要带上多少,罐顶上各有一玉环,镂空雕凰鸟一只,玉色翠而不艳,白而不老。
无忧见那人脸,仿佛晴空轰隆,身子一摇便坐在地上,喃喃失魂道:“娘……娘亲?”
“文哥哥。”
无忧见那冰砖内似有气象微微挪动,俯身呵气其上,又再用衣袖擦拭;那冰砖更加晶莹,一副面孔垂垂清楚。
“那折斛乃为神器,宫主急需。仓促赶来,万望谅解。”无忧柔声轻语,倒让那保卫羞怯起来。
“这冰室绝非眼下所见这般简朴,不然,何必不时命宫人扼守?”无忧又从阁房踱至外室,如此这般走了两回,不免心急。“虽这处并非冰井,然位于山阴,且此地较知日宫峰顶偏冷,想来不管何种美酒,保藏此地更可甘冽清爽;只是,名为冰室,自是用以藏冰,那冰在那边?“无忧心中想着,忙静下心神,细细感知室内寒气来处。
“已取到压抑阴烛尸之物,宫主即往用九墟去了。”无忧应着,“见文哥哥面色,但是有事?”
无忧心入彀较,支吾道:“此次前去咸池,宫主他……”
无忧看一眼赤武,几步向前跟上正欲出殿的苍文,轻道:“想那邢德山有两位星君坐镇,该当无险;虽不知此次邀约究竟何事,然请文哥哥多多保重,安然早归。”
苍文心中焦炙,问道:“却不知师父可否提过何时回返?”
无忧捧起折斛,又细细品闻,“上古之物,上品之上。”她缓缓摩梭那折斛,心中动了些心机,然顾及此物至珍,也只沾了几滴便诚恳放下。
“宫主既已前去用九墟,想来不消多时便可将阴烛尸制住;若仆人被缚,那群血蜡虫如何撒泼?”无忧一边说着,一边往苍文身边一探,又道:“文哥哥护宫护师之心,可皎日月。如果情意已决,那且早去早归;以宫主脾气,即便身子不适,恐仍顾念大局,拂了文哥哥赤子之心。”
“赤武,”苍文突道:“我当替师父往邢德山一趟,不管如何,镜妖之事我已有所知,之前南北二星君也曾来宫中找师父话旧,我们有过一面之缘,若我前去,想来尚可令其信赖。师父明日回宫,你等仍需多担宫中事物,万望令师父心无邪念,可多疗养规复。”
无忧风雅回应:“鄙人弄无忧,应宫主令,前来冰室取一麒麟折斛。”说着,已将弄无悯所赐腰牌置于保卫面前。
“我独往用九墟,想此阆火觯一出,不消多时便可重缚阴烛尸,解眼下之困。我半日当返。”
苍文面色温和,望着无忧,少顷,应道:“放心。”
无忧听着,见一金色腰牌飞至,忙伸手接过。
“当今弄无悯跟苍文皆不在宫内,别人又经心系于防备阴烛尸突袭之事,恰是良机。”心中想着,脚步未缓,半个时候后,已是到了那冰室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