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三囡一样,周芸芸也完整没法体味阿奶此时现在的哀痛,她一面啃动手里的土豆棒,一面还不忘号召三囡:“别嚎了,自个儿进里头再去拿两根呗,多大的事儿!”
“对了,到时候还能叫阿爹多抓些螃蟹丢到田里,不过这就得等收割完稻子再说了,来年也得重视一些,免得被螃蟹伤到了脚。”及时想起这里的人们都风俗脱鞋赤脚下地,最多也就是套个草鞋,碰到鱼是无妨,螃蟹可会伤人。
“对了,阿奶你干吗抢三囡的土豆棒?想吃灶间里另有,再不济屋背面堆了好多呢。我们家本年收了多少土豆?我瞧着怕是有好几百斤罢?”周芸芸边吃边聊,“红薯呢?多未几?”
待在灶间有一口没一口啃着土豆棒的周芸芸听着外头的声响不对,从速出来看环境:“三囡你咋了?”
一把夺过三囡手里的“金贵东西”,周家阿奶是越看越心疼。
周芸芸包下了百口人的炊事,因着家里人干的都是重体力活儿,周家干脆一天三顿的吃捞干饭。光有饭必定不可,还得配上拌饭吃的各色小菜,免得转头累得脱水。周芸芸干脆跟阿奶申领了很多绿豆,每天煮两大锅的绿豆汤,清热解毒、止渴消暑,归正如何着也要比凉白开好,更不提以往周家人都是直接灌生水的。
黄金甚么的,一听就合适阿奶的审美。
有人说,忙起来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可这话搁在她身上却并不符合。
等周芸芸炸好了鱼,头一次尝到味道的不是她本人,而是一早就蹲在灶间抢着要烧火的三囡。
二山和二河看得眼睛都绿了,新盖的屋子满是青砖大瓦房,气度得不得了。就算这会儿里头还是空荡荡的,也无毛病他们等候入住的那一天。特别是,再过不久他们就能娶上媳妇儿了!
该说不愧是姐妹俩吗?即便仅仅是堂姐妹而非亲姐妹,可这姐俩倒是默契得很,不但都占两份,竟然还都是左边啃一口右边啃一口的吃法!
用阿奶的话来讲,好乖乖都快把土豆玩出花儿来了。
幸亏周家住在阔别其别人家的山崖底下,就算周芸芸每天变着花腔炸东西,也没引发旁人的重视。要不然,就周家这类整日里香飘四溢的状况,一早就有人寻上门来打秋风。
除了炊事另有家里的打扫、洗晒也不能少,幸亏这年初的人不喜好常换衣裳,加上干活穿的都是草鞋,破了就换一双,倒是给周芸芸省了很多事儿。
“啥金贵东西就被你俩这么糟蹋?这到底是啥!!”
说着,周家阿奶还奇特的瞅了周芸芸一眼,不解的问道:“你客岁不还去地头送过饭吗?没瞧见?”
说罢,周芸芸才昂首看向阿奶:“阿奶你说啥?哦,这玩意儿啊,就土豆棒呗,吃腻了土豆块土豆片土豆条,我决定就照你说的那样,把土豆做出花儿来。”
本来就是用于结婚的新屋子,连媳妇儿都没有,住啥住!
既留了后患,又开罪了娘家人,哪怕她娘家为了不影响家里未出阁女人的名声被迫出了这份嫁奁,这内心能好受?她自个儿也是当娘的,也曾把周大囡捧在手内心心疼,可这会儿倒是一想到周大囡就恨得咬牙切齿。怕只怕她娘家人现在也是这么对待她的。
这么一算,稻田养鱼不但能减产,还能白得一笔卖鱼的钱,更别提这些日子周家每天翻着花腔做鱼宴,如何看如何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