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血淋淋的头颅咕噜滚落在地,脱手利落洁净的北戎兵却快速拉低头盔,遮住仅剩的半张脸。
转眸望向窗外,没有了蔚然矗立的城池,湛蓝天幕本可一览而尽。
“爹!”
这一踌躇,这个奥秘的北戎兵已经避开她们感激的视野,回身快速消逝在巷尾。
男人直到瞳孔涣散,还是不肯瞑目。
……
见北戎兵一个个抽搐倒下,两个少女扑向满手是血的男人,“爹……”
“败军之将,缴械不杀!”
祁烬袖中双拳紧握,青筋贲起,下颌绷成一条直线,一双幽深的眸子淬满冰霜。
全部边城都满盈在一股血腥味中,除了兰提真穆暂住的县令府邸。
“更何况,这边城的百姓不是都染上瘟疫吗,一把火烧洁净了多好。我们这是帮东陵百姓处理了亲信大患。”
底子杀不完!
“目标,兰提真穆!”
兰提真穆有些心虚地轻咳几声,“有药王谷在,纵是瘟疫,也没如何伤筋动骨……”
“是!!”
“鄙民气有一计,二王子可愿一听?”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马上燃烧,把烬王和他手底下那些暗沟里的老鼠,十足给我逼出来!”
兰提真穆笑意瘆人打断他,“跟东陵人打巷战,我们已吃了大亏,还整整担搁了两日时候,火守势在必行,国师不必再劝。”
“你这般不仁不义,今后如何一统天下,如何当一个流芳百世万民敬佩的仁君!”
仿佛再多的鲜血也没法在他那通体发黑的刀刃上,留下任何色彩和陈迹。
“慢着!”
放眼望去,有两个布衣少女缩在角落瑟瑟颤栗。
黑甲卫和边军将士们领着百姓,在边城的街头巷陌与北戎军缠斗了足足两日。
就在几人不怀美意逼近少女时,走在最后一个蒙着玄色面巾,眼神非常奇特的北戎兵俄然抽出腰间一把通体如墨的玄色长刀。
他们的家,守不住了!
祁烬锋冷的唇角微勾,兰提真穆没有耐烦了。
快速挺进北境,直插东陵亲信的打算受阻,他早已被磨尽了耐烦。
“活捉烬王,赏银万两!”
“叮咛天权,调集七星台北境分舵统统杀手,换上北戎军甲,四散开来,往不着火的方向搜索。”
兰提真穆抬眼,眉梢未动,“天然没忘,我这不是没乱来吗?”
兰提真穆眉心微微跳动,眸底已是窜起火苗,“国师,你本日有些失态了。本王子念你得偿多年所愿,一时欢畅得忘乎以是,就不与你计算了。不过……”
“别怕,有爹在……”
平常巷陌,一伙北戎军砰地踹开紧闭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