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你家部曲究竟有多少人,竟然能全歼乱兵?!”一个粗粝声音从廊别传来,吴陵乌青着脸,大步冲进了客堂。但是当看清楚梁峰那副尊容,一肚子粗话又憋在了肚里,这便是传说中的梁府佛子?还真他娘不符盛名……
“约莫五日前……”
整整一宿,郭郊都未曾睡结壮过。几次梦中惊醒,无不是乱兵攻上墙头,在府城中烧杀劫掠的可骇气象。明天那场攻防战,实在是吓破了他的胆量。谁能想到,仇敌竟然可怖如此,就连吴陵那样的老将也束手无策!
弈延眨了眨眼睛,主公不是嫌弃人头轻易感染恶疫吗?如何又提到人头了?
“马队……”梁峰不由苦笑。马队是好,但是也贵的要命,他现在实在是养不起啊……
前面,多量兵卒也赶了上来,看到这一幕,很多人都红了眼眶,翻身上马。梁峰没有放开弈延的手臂,相反,就这么挽着他,上前两步,来到世人面前,大声道:“此战,是你们守住了梁府,守住了这片故里。勇锐营大家有功!身故重伤者,更应以义士之礼待之!大师先回营房,疗伤安息,待后日论功行赏!”
“就,就在城下。被吴校尉的人拦住了……”
听梁峰这么说,郭郊赶快问道:“我听人说,那伙乱兵被梁府部曲剿了?!”
那标兵满头大汗,咕咚一声跪了下来:“郎主!部曲胜了!全歼敌军!是大胜啊!”
郭郊也赶快说道:“就是,吴校尉,快来这边坐。先听听子熙如何说……”
“这,这但是四五百匈奴马队啊!怎,如何会……”郭郊话都说倒霉落了,这仗到底如何打的?但是面前此人真的不是那种言之无信的人啊!
※
“你说甚么?!析县有人反了?何时反的?!”本来已经睡下,却被亲信带来的动静惊得睡意全无,刘宣劈脸问道。
明显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却要坏在几个蠢货手里,刘宣如何能忍?这批乱兵必须剿除!要给朝廷一个交代才行。
“前日蒙明公传信,我思考很久,高都和梁府互为唇齿,天然不能袖手旁观。便派了府中部曲,前去剿匪。幸得乱兵莽撞,中了埋伏,才让部曲得了全功……”
但是梁峰上前一步,双手扶住了他手臂:“起来,应当是我谢你才对!弈延,幸亏有你!”
看着弈延那副严峻模样,梁峰哑然发笑:“无妨,觉甚么时候不能睡?我们骑马回府。”
“那仇敌的脑袋呢?”梁峰又问。
“槍阵不能作为主力,当有更多刀盾手和弓手。”弈延道,“另有马队,如果能配上一两百马队,就算匈奴精兵来了,部属也有一战之力!”
“郎君,夜深了,该安寝了。”书房中,绿竹轻声劝道。这都戌时过半了,早就过了歇息时候,再熬下去,就要伤身材了。
“主公!”马都未曾停稳,弈延便纵身跳了下来,两手抱拳,想要跪下施礼。
“给我传令下去,让呼延家马上出兵,剿除那伙乱兵!”刘宣厉声道。
“不如到县府再谈?”梁峰道。
※
“缉获了很多马匹,应当不到半个时候就能赶回……”
“很好。”梁峰微微点头,“你先去洗漱包扎,好好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去高都走一趟。”
“也都留在了谷中。”
救治伤患是最首要的事情。可惜姜达被困在了洛阳,如果有他在,说不好还能多救回几条性命。又在屋内转了两圈,梁峰披上外袍,向外走去:“叫上阿良,领人一起到寨门前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