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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梁峰奉上了车,郭郊又踌躇了一下,叫人去唤吴陵。事关严峻,当然不能他一人说了算。
见了美人,又被带了顶高帽子,再如何的火气也消了大半,吴陵干咳一声,在侧席落座。看到吴陵面上略显难堪的神采,梁峰在心底一笑,持续说道:“实在这一战,也是取巧。只是趁乱兵攻城之际,截断了对方粮道,迫使其回援,然后半道伏击罢了。如果没有高都管束,没有吴校尉耗尽这伙贼寇的体力,恐怕也不会这么等闲剿了乱军。”
各种设法,搞得郭郊头都痛了。本来当不上县令的时候垂涎三尺,现在当上了,才晓得这类冲要地带的县官,实在不是个好差事!
不等弈延推让,他就把人带到了马旁。硬是看着弈延上了马,梁峰才翻身上马。两匹一样高大的乌孙骏马,一前一后,踏进了寨门。
只盼那群软弱不堪的晋军能够死守两日,别让乱兵这么快夺下高都!
槍阵的最高文用,还是防备敌军步兵。如果赶上大范围战役,敌方用快马冲阵,或是装备大量□□手,槍阵的能力就要减弱很多。
梁峰微微一笑:“战时嘛,自当如此。也多亏明公派人送信,我才知乱兵一事。”
到了城门下,亲身确认了梁府的车架和侍从,以及周遭数里内都没仇敌的影子,郭郊才让守城兵翻开了城门。一辆轻车吱吱呀呀驶进城来,像是看到了郭郊的身影,车帘一挑,梁峰直接下了车,笑着走上前来:“未曾想明公亲身出迎。”
只是愣了一秒,弈延便催马冲了畴昔。北风吼怒,吹得他脸上伤口都模糊作痛,但是胸腔当中,却像着了一把火似得!主公在等他!在等他返来!
“死了十七个,另有二十几人重伤……”
“他们是为梁府而战,天然该我去迎!”扔下这句话,梁峰大步出了房门。绿竹哪敢怠慢,抓起一件披风便追了上去。
固然缉获了很多马匹,但是天气渐晚,又有伤患辎重,停止速率实在快不起来。鏖战一日,浑身伤痛,就算有再多的高兴,也垂垂被怠倦代替,另有大车上那些痛苦呻|吟的袍泽,更是让民气焦。这一仗,他们胜了,支出的代价却也不小。
“乱兵现在打到那里了?”
弈延这才想起现在是甚么时候,赶紧道:“主公!天气太晚,不如明日再说……”
“二百余匹,剩下都死在了乱战当中。那些受伤折了腿的,我们也未曾带返来。”弈延答道。
“槍阵不能作为主力,当有更多刀盾手和弓手。”弈延道,“另有马队,如果能配上一两百马队,就算匈奴精兵来了,部属也有一战之力!”
现在吴陵部下亲兵又折了大半,派去墙头助战的青壮也丧失惨痛。如果仇敌再这么来一次,他们还能守住县府吗?并且那伙匈奴乱兵为何会回身拜别?一天畴昔了,也没见到左部匈奴派兵来援啊,莫非他们在暗中筹算甚么?
“就,就在城下。被吴校尉的人拦住了……”
“恰是如此。”梁峰笑笑,“今次前来府城,便是为了奉告明公此事。”
弈延眨了眨眼睛,主公不是嫌弃人头轻易感染恶疫吗?如何又提到人头了?
“来人,给我端杯清茶……”也没喝酪浆的兴趣了,郭郊揉着额头叮咛道。
仗打完了,剩下的,就是好处分派题目。这仗,梁府可不能白打了!
看着郎君面上忧色,绿竹抿了抿嘴,不敢再劝。此次部曲出征,实在是梁府一件大事。固然弄不懂为甚么要派兵去救高都,但是绿竹比任何人都清楚,部曲对于郎君的意义。如果有个好歹,郎君恐怕要气出病来。菩萨保佑啊,只求弈延能得胜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