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论是出游还是行酒,任何文人作乐时的吟诗,都是“命题作文”,是不折不扣的笔墨游戏。他又不是文学系出身的,那些影象中的诗文,充足对付这一场场宴会的命题吗?而诗好的,文不成能不好。一篇文辞华丽的赋是随随便便就能写出来的吗?
裴褚非常吃了一惊,偏头道:“茂深,你从未说过,此子有如此姿容!”
两日转眼即逝,七月十五,法会准期而至。
悄悄放动手中象牙箸,裴褚笑道:“早就听闻子熙大名,晋阳疫病,幸亏有医寮才气避开祸事。此一法若能传遍天下,实乃万民之幸。”
跟着王汶的目光,世人齐齐望向亭外,只见一道身影穿过岸边竹林,款款而来。
名教出于天然,还是高于天然,是魏晋名流最常争辩的话题,也是儒和道之间的高低之争。非论是何王还是竹林七贤,都更侧重天然,崇无见真。罢了裴頠、郭象为首的崇有派,则更看重名教,以为这些放诞之徒摧垮了社会根底,如果没了理教束缚,天然也就没有社会本体。
裴褚却还是没法认同:“若佛说非相,又何必救治疫病?岂不着相?”
而把佛该当作立脚之处,则能够奇妙的躲避这些东西。佛讲顿悟,讲众生语,不求晦涩,但求聪明。以慈悲为念,何必文辞浮名?归正魏晋不缺标新创新,只要有了高逸风骨,就是名流风采!
梁峰微微一笑:“经中所说‘虚妄’,乃是空,而非‘有’、‘无’。”
第二眼,则会发明那人极美。不施粉黛,还是面白赛雪,目似点漆。一双眸子璨璨若星,更让那昳丽姿容盛上三分。
不到辰时,便有人乘着牛车,怡但是来。
言语之间,梁峰已经踏上曲廊,徐行走进亭台当中,拱手作揖:“见过王中正。”
这话一出口,孙泰不由一愣,这跟“崇有论”的本意似有冲突,却又一脉相承,并不好辨。想了想,他才道:“水在地之谓川,蒸之谓雨,凝之谓冰。同一物性,却生窜改无常。知名,六合之始;驰名,万物之母。万物始于微而后成,始于无而后生,此乃道也。”
“子熙你且来。”王汶笑着招手,“这位是中散大夫裴仲埔。仲埔,这便是我说的梁子熙了。”
这但是思疑“天然”本身了。面对这类纯唯心主义的论调,孙泰也忍不住说道:“盲者不见雨,也能立于雨中。雨本天然,非虚妄。”
“我亦听闻有人双腿因战而失,每日皆腿痛而醒。腿已失,痛何来?”
没想到长长一卷经文,竟会落得如此之解,但是大家都能看出,面前之人何其当真!他真的信崇佛教吗?恐怕也不尽然。若知名教之心,又如何能作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