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璎略一点头,不欲再久留,张嘴刚欲告别,忽听他抢声补了一句:“犬子方才多有冲犯。”
是之前魏尝拔剑时顺手丢在这里的。
魏尝心头一紧,浑身的肌肉顷刻绷得硌人。跨坐在他肩头打打盹的魏迟一下复苏,没来得及问,就被他一把丢了下来。
魏迟顺他目光望去:“我们不追吗?”
他干杵着一动不动,直到身后传来魏迟颤抖的问话:“阿爹,这到底……是不是阿娘?”
他手腕一翻,拧转剑柄,“咔咔”两声断骨响动,完整断了这牲口气味,接着一把抽剑而出。
先前被踢开的那头狼却很快再次反攻,半空中跃出道流矢般的弧线,朝他爬升而下。
薛璎微有惊诧。此人仿佛要落泪了。
一向静观在旁的薛璎却俄然动了,抬手追出一发袖箭,不偏不倚射上狼后腿。
这一扑凶悍,魏尝被狼爪勾着后仰倒地,半个身子都悬出了陡坡边沿,千钧一发之际提剑扼住狼齿,堪堪与之对峙下去。
远处伤了肚腹的那头狼赤红着眼呜嚎一声,乘虚而上。
确切,开初对上此人,她因绷着股劲,导致仓猝裹好的伤口又破了皮。但血并未排泄厚重的衣袍,他竟闻了出来。
叫魏迟的男娃娃没来得及理睬他,紧盯薛璎,张着胳膊就朝她扑来:“是阿娘!”
就在袖箭轮轴收回“咔”一声响的顷刻,洞里前一刻还昏睡不醒的男人蓦地睁眼,锋锐如刀的目光上扫,顷刻绷出剑拔弩张的势头。
薛璎缓慢后退。魏迟没扑到她,人一歪撞上洞壁,塞了一嘴的雪。嘴一松,雪沫子哗啦啦往下漏。
她立即扬了匕首去挡,却看下一瞬,它们一道被魏尝踹来的狼尸撞飞了出去。
薛璎个头不算矮,可他一站直,颀长的身板还是往她身上投来一片巨大的暗影,一瞬压下的目光沉沉如山。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