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这如何像是个“金屋藏子”的故事。
“尚未找见。”
薛璎一愣,忙递了洁净的绢帕给他。
薛璎悄悄“哦”了声。因澄卢剑的干系,她本思疑这对父子是卫姓王室中人,不想却同音分歧字。
他眨着个眼说得一本端庄,薛璎与他大眼瞪小眼半晌,终究得胜,移开了视野。
“……”
她诘问:“那你的亲爹爹呢?”
她是到得现在才有机遇打量这孩子。许是年纪还小,魏迟打扮得女气,扎着拳头似的抓髻,杏眼汪亮,粉鼻玉肤,一看便是被娇养大的。虽不知何故在寒冬时节穿了件孟夏的薄衫,却绝非购置不起厚袄,毕竟光凭这一身绫罗行头,就不难见出其家道敷裕。
彼时正逢日头大盛,苦战中不知那个剑锋偏侧,在雪面倒映出一道金光。好几人先前便因在山中逗留太久,有了些许雪盲症状,再被强光一晃,当即刺痛堕泪。魏尝也中了招,遭群狼围攻又一时没法视物,便不慎在崖头跌了下去。
“我在洞里睡着了,梦见个老伯伯,说我醒来就能见到阿娘,然后我就看到了姐姐你。”
他说完叩首下去,以额触隧道:“部属办事倒霉,请殿下惩罚!”
侍卫惭愧难当,反把头埋得更低,跪在门边答:“当时景象实在混乱……”
“长得都雅的都叫姐姐。”魏迟捱她坐下,仰起脸持续诘问,“都雅姐姐,我阿爹呢?”
“有几个欠都雅的老嬷嬷,但没有阿娘。”他说到这里撇撇嘴,“我也没见过阿娘。”
她探听起来:“你叫卫迟,是哪个卫?”
薛璎捏捏眉心,“嗯”了一声。的确讲不通。
魏迟进门前还揉着惺忪睡眼,一见薛璎倒醒了神,冲她道:“姐姐,是我阿爹返来了吗?”
薛璎一指跟前漆盒内的小米饼,再推给他一碗茶水,道:“先吃点,你阿爹还没返来。”
薛璎想说钱就不必了,她也不缺,紧接着却听他竭诚道:“我家里头好多刀币呢!”
她说完,因急于弄清玉簪一事,便转头叮咛傅洗尘先将魏迟领回隔壁照看。
魏迟咽下一口饼,答:“一个委,一个鬼。”
“没见过……”魏迟声音低下去,搁下小米饼,啪嗒一下掉了滴泪。
“……”
半晌后,她道:“等动静吧。先去筹办些吃食,把隔壁那孩子带来。”
那就是说,他的生母也在他出世不久后便去了?
“因为姐姐你看起来好短长,我们找不着路了,心想跟着你或许能下山呢。”魏迟说完,仿佛有些坐不住了,透过窗格子瞧一眼外边昏沉天气,“短长姐姐,我阿爹到底甚么时候返来?”
魏迟却非常必定地点点头:“给你一车!”
这年初谁还用刀币?那是冒犯律法的。
傅洗尘微一蹙眉:“殿下是感觉,剑锋偏侧的方向,雪光倒映的位置,串连在一起仿佛太巧了?但他几人都是微臣一手教习出来,知根知底的……”他说罢一顿,“退一万步讲,即便他们当中真生了蛀虫,也实在没有动机侵犯一个素不了解,且毫无好处相干的人。”
侍卫感激退出,屋内寂静下来,傅洗尘见薛璎直直望着紧闭的窗门入迷,一句话不讲,游移道:“殿下?”
“我没出去。我就在屋里,阿爹哄我睡觉,我一醒来,哗,好大的雪,阿爹也哗。”
她闻言回过眼,问:“中郎将觉得,此事可有蹊跷?”
听他问爹,薛璎转移话茬,随口道:“如何想起喊我姐姐了?”
她打个手势示停:“好了,先不说这个。你奉告我,你们先前为何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