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乡试和会试一样,榜上的名字都是从最后一名写起的。越写到厥后,中式的名次就越在前面,故写榜的和围观的兴趣也越大。贡院外也是如许。固然天已黑,又冷,看热烈的不但不减少,反倒越来越多了。辕门外挂起了十条由十五盏灯笼保持而成的灯链,把贡院外大坪照得如同白天。卖各种吃食的小贩也从四周八方涌到这里来,一边看热烈,一边也赚几个钱。
窃惟天下之将治,必有大人者出而经纬之。十余年来,节下廓清东南、温馨寰宇之勋,磊磊轩六合,海内扺掌高谈之士,岂能诵说万一?晚生觉得,节下戡乱之业,实已过唐之汾阳王、明之新建伯,而本日管理两江之初,更已见三代贤臣之伟略。节下所处之势,天子依之,海内信之,建一议,行一政,环球将视为转移,不独两江父老,普天之下,莫不以伊、傅、周、召以期节下,而节下亦必孚天下之望。大清复兴,其翘首可待之事也。
鞭炮响起来了,鼓乐奏起来了,五魁舞起来了,金榜张贴出去了,固然有点名那天小小的不快,甲子科江南乡试,毕竟美满结束了。大厅里的人们在相互道贺,庆贺金陵光复后首科乡试的胜利。曾国藩满斟两杯酒,笑吟吟地走到刘昆、平步青的面前,代表两江父老、两万招考士子,特别是中式的新举人们,向两位主考官表示深深的谢意。刘昆、平步青安然接过酒杯,说了几句客气话后一饮而尽。
明天,至公堂大厅安插一新,正中一张广大发亮的条案,案桌边是一把铺着皋比的大太师椅。五张洒金大红纸上,早有执事职员将今科正榜二百七十三名举人、副榜四十七名副贡每人所占的位置,用细墨画好了,单等曾国藩一一填上。
统统筹办伏贴,曾国藩重振精力,饱蘸浓墨,写出五魁的姓名来。清朝会试鼎甲中,十之六七必有江南乡试五魁中的人,以是分外惹人谛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