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曾国藩 > 六 康福带来朝廷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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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学士说,他对大人一贯尊敬。畴昔只侧严峻人的品德文章,没有发明大人的军事才调。周学士说,大人真正有经天纬地、安邦定国之才,大人既然想探听朝中之事,他把与大人有关的环境,就所知的,全数说出来,要我返来奉告大人,好使心中稀有。""荇农晓得很多内幕。"曾国藩预感到有些不祥,两只眼睛专注地望着康福,听他的下文。

"袁学士的确很胖。他要我奉告大人,他已外放姑苏知府,不久就要离京到差了。""漱六真恰好福分。上有天国,下有苏杭,如果放我去当几天姑苏知府,这平生也不枉过了。"曾国藩表情一开畅,说话也有风趣了。

"臣记得殿东壁挂的是隋代展子虔的《游春图》,唐阎立本的《步辇图》,五代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西壁上挂的是唐韩滉的《五牛图》,宋郭熙的《窠石平远图》,李公麟的《临韦偃牧放图》,张择端的《腐败上河图》。南壁上挂的是颜、柳、欧、苏、黄、米、蔡及赵孟俯、董其昌、沈周、文征明、唐寅、仇英、徐渭、朱耷、华岩等名家的法书。北壁上供奉的乾隆爷大阅图,是臣最敬慕的。皇爷骑在赤白两色顿时,身着戎装,右手握弓,左手挈缰,英姿英发,真天神下凡,前代帝王无一人可及!特别是乾隆爷御笔亲题的那首五律更是派头豪放,决不是唐宋间那些文人骚客的笔墨所可对比的。""卿可曾背诵得出?"道光帝对曾国藩的对答如流很对劲。

又《庸庵条记·曾左二相封侯》:"睘闻粤寇之据金陵也,文宗显天子顾命,颇引为憾事,谓有能光复金陵者可封郡王。及曾文正公克金陵,廷臣以文臣封王,似嫌太骤,且旧制所无,因析而为四,封侯、伯、子、男各一。""周学士讲,祁隽藻这么一说,皇上像是被提示了似的,说:'老先生老成谋国,忠心可嘉。朕一时欢畅,没有想到这一层。看来曾国藩不宜代理湖北巡抚。'祁隽藻说:'老臣本日正为此事而来。我朝轨制,兵皆世业,将皆调补,兵士本身登于国度名册,家口载于兵籍,尺籍伍符,兵部按户可稽,国度对于将弁,铨选调补,操于兵部,故军队归于中心。固然白莲教造反时,各省都构造乡勇,但只是保卫乡里,剿匪安境罢了,职员也不过数十上百。现在曾国藩的勇丁已达二万,勇由将募,将听曾国藩之令。这二万人马,已变成服从于曾国藩一人之令的军队。皇上想过没有,现在再授予曾国藩巡抚之职,握有处所实权,结果将会如何?皇上,古话说得好: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啊!'皇上明白祁隽藻的意义,说:'那就收回成命,赏他一个兵部侍郎衔吧!'"本来如此!过了好一阵,他才问康福:"荇农这个动静可靠吗?""周学士说,这是王爷亲口对他说的,绝对可靠。""荇农还说了些甚么?"曾国藩强压住满腔愤激,停了半晌后又问。

康福喝了一口茶,又说下去:"我那晚去拜访周学士,恰逢他家中有客,周学士留下大人给他的信,要我明晚再去。第二夜我又到周府。学士甚是客气,看得出,那是一名豪放旷达、极好相处的人。"康福对周寿昌的评价,使曾国藩略感不测。自从周寿昌那次在倡寮喝花酒后,曾国藩就不喜好他了,认定他是一个风放逐荡的才子,像杜牧、唐寅那样,不是一个成大器的人物。只是前次周寿昌给郭嵩焘来信,谈到奕欣、肃顺荐举的事,才使得曾国藩感觉他也还重友情,讲义气,因而主动给他去了信,周寿昌也回了信,二人重归和好。至于周寿昌的豪放旷达、极好相处这些特性,曾国藩先前重视不敷,经康福一提,想一想,也的确如此。他想:平素总自夸会识人用人,白跟周寿昌相处这多年了,竟不如康福一面之交看得精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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