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帅,你老莫曲解,我们不是强盗。"李臣章笑着解释,"我们这两百号人在猛虎山,依托本身的本领是能够糊口下去的。我们既不与官府为敌,也不与乡绅作对,只是碰到有私运的大盐商和别的不义之财,才偶尔下动手,且手脚洁净,外人都不知秘闻。何况你老是半夜进山,下次再半夜出山,谁个晓得!""你阿谁拜把子大哥,他靠得住吗?"曾国荃问。他不自发地按了按藏在皮袍子内里那把德国造主动连发手枪。
打下金陵没有几天,李臣典暴卒。他抢来的大量金银财宝别离由几个亲信保管着,也没有来得及劈面把这几小我叫到跟前来,与弟弟作个交代。李臣章问他们要钱时,他们都矢口否定。这些财帛本不是李家的私产,几天前还是长毛的,谁抢到手就归谁,李臣章也不好大肆张扬,更不能告状诉讼,只好忍气吞声算了。过几天圣旨下来,李臣典封一等子爵,李臣章满心欢乐找到曾国藩,说哥哥临死前把他的儿子猴伢子过继了,现在应由猴伢子秉承一等子爵。由继子领赏的事,李臣典死前劈面求过曾国藩,曾国藩也很怜悯,承诺奏请。谁知李臣典的爵位不是世袭罔替的,朝廷不允。李臣章又空喜一场。
曾国荃与康福的干系,虽不能和曾国藩与康福的干系比拟,但也是很密切的。他感激康福几次救大哥的性命,也看重康福的才调,在打金陵的关头时候,他甚得力于康福的帮忙,何况他知大哥对康福之死可惜不已,现在得知康福没有死,且就住在长江边,他怎能不去寻觅!
"九帅,你老不是别人,我跟你老说实话吧!"李臣章右手抓起左手衣袖往嘴巴上来回擦着,弄得袖口油晃晃的。他正端庄经地说,"九帅,这满人的气数已尽了,江山坐不久了,我们不怕它了!""你有甚么按照?"接话的曾国荃的态度是那样的安静随和,仿佛他与血战长毛,搏命保卫皇上江山的旧事毫无联络,而是那种来自飞鹰岭、蝙蝠洞、仙女峰上的豪杰能人。瞿荣光颇觉不测。
"糟糕!"听完李臣章的先容,曾国荃内心叫起苦来:"这小子当了绿林盗贼,我怎能跟他进山?再说阿谁长毛出身的山大王,万一要侵犯如何办呢?"但事已至此,半途返回,又落空了昔日吉字营统帅的威风。曾国荃颇觉难堪。
"瞿大哥,你是要把我上猛虎山的事,让繁昌县宦海都晓得吗?"曾国荃沉下脸来。
"康福现已改名叫康伏,就住在玉溪桥,好找!"当曾国荃踏上船面时,李臣章又大声作了弥补。
"不要油腔滑调了,康福现在那里,你晓得吗?" "他就住在东梁山脚下。"
这时,一个喽啰走进亭子禀报:"大头领、二头领,白眼狼返来了,事情办得很顺利。""晓得了。过两天,老子赏他个对劲!"瞿荣光挥挥手,喽啰走了。
"九帅,你老绝对想不到,康福没有死,他还活活着上。""你说甚么?"曾国荃惊奇起来,"康福没有死?你听谁说的?""前不久,他还和你老一样,在我们猛虎山做了几天客。"李臣章非常对劲,一不谨慎就暴露了曾国荃夜上猛虎山的事,令这个九帅大不快,幸亏船上的人都睡着了,听不见。他沉下脸来训道:"你这个龟孙子,九爷到你府上的事,今后若再对人提起,把稳你的舌头!"李臣章下认识地伸伸舌头,忙说:"一时健忘了,归去后就用线把这个鸟嘴巴锁起来。"说着又做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