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葆桢在江西当过量年处所官,对畴昔的事情很清楚,做了赣抚后又听到上高低下的群情,感觉他们讲的有事理。特别是江西并不敷裕,他为筹集本省军饷已弄得焦头烂额,曾国藩却像催命鬼似的催促江西解饷,为了弟弟的首功就全然不顾别人的死活,激愤了沈葆桢和江西全省官吏,遂分歧决定和曾国藩斗一场。沈葆桢自认一身明净,无把柄给曾国藩抓,甘愿丢掉乌纱帽也不平服。
不久,鲍超率霆字营来到金陵城下,驻扎在神策门至钟阜门一带。至此,原定东西南北水五路雄师,除西路多隆阿奉调开赴陕西,北路因统帅李续宜归天仍留安徽外,其他三路都已到了金陵。在曾国荃的同一批示下,湘军水陆合作,拿下东南八隘:中和桥、双桥门、七桥瓮、方山、土山、上方门、交桥门、秣陵关,接着又攻占淳化、解溪、龙都、湖熟、三岔五镇。如许,金陵东南也全被湘军封闭。金陵城真正变成一座孤城了。
这几天幕僚们都在群情江西拒饷的事,大家都很愤恚。彭寿颐想,当年江西巡抚陈启迈就因饷银之事被曾国藩一纸参劾。当时他只是一个在籍侍郎,客居江西,而陈启迈是他的同亲同年,尚且不能相容,罗织罪名,抗词上疏,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现在他位居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奉皇太后、皇上之命节制四省军务,权力之大,声望之高,三藩以来没有第二个汉人能够比拟。且沈葆桢是他的长辈部属,又是他所汲引的人,他能容得了吗?彭寿颐如许揣摩着曾国藩的心机,和杨国栋、李鸿裔、汪士铎等人筹议一下,便先草拟了一份言辞峻厉的参折。
金陵城墙素称天下第一。它长达九十里,高如三层楼房,墙顶部能够并排通过两部马车。城墙根与江河湖泊相连,只要通济门至承平门一带是陆地。曾国荃带着赵烈文、康福等人沿着聚宝门至承平门的城墙察看地形。只见城高墙厚,戍守周到,在城外攻打,兵员和火力都不易摆设。"难怪它作过几百年都城!"曾国荃心想。唯有一处是最好的处所,那便是承平门外繁华山至龙脖子一带。此处为钟山南麓,左路阵势甚高,便于架设炮位,炮子能够平射进城,足以节制城墙上的戍守火力,右路阵势极低,又利于开挖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