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俊的但愿落空了。第二天,赵烈文带着百名全部武装的马队,从江宁解缆赶到庐州,将韦以德骗到驿馆,当即拿下,并晓谕正字营全部官勇,此事与他们任何人都无干系,不要大家自危。
李鸿章的信极力恭维恩师此举为旷代奇闻,上合天心,下孚众望,务必解除万难果断停止下去,以达到预期目标。又说淮军理应师法湘军大量裁撤,只是目前各营都在追杀长毛余部,还不到撤的时候,且恩师当年说过,要以淮民平淮捻,淮军作为淮民的团勇,不能斯须健忘本身的职志,待到天下安,兵戈化为财宝之时,他必然要把全数淮军一个不留地撤掉。
曾国藩的这一绝招公然有效。从那天开端,吉字营、老湘营、果字营、霆字营以及长江海军、淮扬海军、宁国海军、太湖海军的将官们,都不敢公开反对裁军了,勇丁们的撒泼胡来也有所收敛,各虎帐开端制定分批裁撤的详细摆设。幕僚们也对欠饷的困难提出了很多处理的体例。曾国藩采取了此中的两条。一条是以票抵饷。奏请户部同意,发放分期兑现的银票,持此银票者二十年内可在本州岛县取回全数欠饷,并依年生息。如许,既安了勇丁们的心,也处理了国度一时拿不出多量银子的困难。二是以盐抵饷。当时湖南不产盐,百姓食用盐,正宗来路是淮盐,私运的是粤盐。不管是淮盐还是粤盐,在湖南出售的代价都很贵,遍及在产盐区的十倍之上,偏僻山沟里乃至高达二十倍。以一两银子的盐抵七八两银子的欠饷,勇丁们把盐运归去,还能够有点赚头,他们也乐意。如许也减缓了银两不敷的困难。
鲍超从闽赣鸿沟之地飞马来江宁。他对曾国藩说,前不久赵烈文受命表示霆军暂不撤,现在俄然又要撤了,大师都没筹办,并且另有一半的欠饷未发,如何向弟兄们交代?
杀鸡给猴子看的血腥手腕,再辅之以处理欠饷的详细可行体例,终究使得湘军的裁撤付之于行动了。江宁城内城外的吉字大营各个虎帐开端行动。下关船埠江面上,舟船大量增加,那些本来就急于回产业财东、过安乐日子的官勇们,已有很多在拔锚扬帆了。
"回禀大人,此事尚未办。"韦俊答复。
淮扬海军统领黄翼升、宁国海军统领李朝斌也乘快艇前来禀报:海军官勇一贯贫寒。耐久在水上栖息,大部分都染上了风湿病,现在要裁撤回籍了,弟兄们提出两点要求:一是补足积年欠饷,二是发放一点伤病费,以便老了不能种田了,能有一口饭吃。曾国藩听了内心嘲笑:欠饷都不能补齐,何谈伤病费!海军有伤病,陆军就没有伤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