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俊的但愿落空了。第二天,赵烈文带着百名全部武装的马队,从江宁解缆赶到庐州,将韦以德骗到驿馆,当即拿下,并晓谕正字营全部官勇,此事与他们任何人都无干系,不要大家自危。
"韦将军,裁军一事办得如何了?"几句酬酢后,曾国藩便进入了正题。
这天,一封从江宁来的急件递到庐州府虎帐。韦俊拆开看时,恰是曾国藩催他前去禀报,并关照他带上康福送的那副云子,早晨要和他围几局;又说江宁虽有上好的棋子,总不及那副的亲热,见它如见康福。曾国藩怀念故交之情使韦俊想起了当年劝他投降的康福。
曾国藩、赵烈文、彭寿颐听完萧本道这番论述后,一时都不知说甚么好。过了好一阵子,彭寿颐才忿忿地吐出一句话:"僧格林沁、沈葆桢欺人太过!"赵烈文托着腮帮子说:"看来,官文来江宁城清查所谓的哥老会,与萧军门的座船无端被查封,以及僧格林沁的南下,三件事是连在一起的,锋芒都是对准湘军,特别是对准吉字营的。""惠甫想得深。"彭寿颐说,"不过,官文、沈葆桢都是封疆大吏,僧格林沁虽是亲王,也无权批示他们呀!""是的。"赵烈文点点头说,"背后必然另有人在批示他们。"萧本道睁大着眼睛望着赵、彭,欲言又止。"惠甫不要瞎猜想。"曾国藩已明白赵烈文所指,但夹着萧本道在这里,不便再深谈下去,挥手道,"你们都出去,让我温馨一下。""老中堂。"萧本道急着说,"我三叔还在南昌哩,沈葆桢那边,还求你老给他打个号召。"萧孚泗惹出的费事,不但使他本身陷于窘境,也给湘军招来祸端。全都城在说吉字营将金陵洗劫一空,放火燃烧是为了毁灭罪证,本身给太后、皇上上奏,为他们力辩其诬。可现在呢?五十箱金银,在新封男爵的座船里被当场拿获,固然你说一百遍、一千遍这是节字营世人的财产,又有谁会信赖呢?即便是世人的财产,先前不是说过金陵城里全无金银吗?这如何自圆其说呢?何况,重孝期间,照顾江南女子同船,这中间的事情,能解释清楚吗?萧孚泗呀萧孚泗,你也真是胡涂到家了!幸而萧本道此来供应了僧格林沁的军事摆设,若不看在这个份上,曾国藩真要狠狠地怒斥一顿了。他冷冷地对萧本道说:"你们这是自作自受,我有甚么体例!"萧本道哭丧着脸说:"老中堂,你老若不管,那满船的东西都会叫沈葆桢夺去了!"赵烈文安抚道:"谅沈葆桢也不敢。你不要焦急,老中堂会有体例的。""奏稿还拟下去吗?"彭寿颐问。
前福建陆路提督男爵萧孚泗,系霸占江宁首功大员,此次因父逝回籍奔丧,顺带节字营官勇历次所获战利品,系出自袍泽之谊;既在江宁纳宠,自应带回客籍奔丧,亦在道理当中。着无庸究查,俾该前提督一行回籍成礼。江西巡抚沈葆桢办事秉公,法律松散,其节可风,着交部优叙。并将此由五百里谕知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侯曾国藩。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