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没填饱,精力头却长了点,因而,我背着三麻子在雪地里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约七八里路,最后实在连喘气的力都没了,爷俩才在一草窝子里点上把火,呼呼睡着了。
“郭子,”三麻子有气有力地慢声道,“咱爷俩不能在这儿冻饿死呀,你,去周边看看,有没野兔啥的,冻死的,找点来吃吧。”
气的我这个“哑巴”差点跳起来,没想到三麻子比我火气更大,竟一头从驴背上栽了下来。
“一技在手,天下遍走!”三麻子牛逼闪闪隧道。
随后,抬开端来又冲我道:“去找几根长木棍来。”
我觉得三麻子会装疯撒泼,哭天喊地的要求这几个官兵看在他是个瘸子的份上,讨回毛驴,但没想到三麻子从驴背上摔下来后,不哭不闹不要求,而是单腿又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雪,大声道:“好,为国卖力,劳苦功高,理应犒赏,这毛驴,权算我们爷俩送给老总们的礼品,请收下!”
我把他放下来,呼哧着喘着,顺手抹了把脸上的汗,道:“三爷,你先在这歇着,我去前面村里讨点饭咱吃。”
我应了一声,艰巨地爬起来,摇摇摆晃地在周边寻了一圈,野兔没见着,但找到了几只冻死的麻雀。
我刚要开口,突听三麻子又道:“把棉袄脱下来!”
就这治谁谁不利的破技术,还敢再去忽悠?
因为我实在想不出他另有啥技术,独一晓得的就是他冒充神医,但给人治了三次,全数失利。
我猛地一愣:“咋了?”
日啊,先前在荒漠雪地里你咋不这么说呢,这刚见着人家了,就吹起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三麻子这么认怂,也就不再吭声,内心的怨气也没了。
“活动活解缆子骨,趁黑走吧?”
不知停停歇歇地又走了多长时候,赶了多少里路,在天气微明的时候,我们终究模糊听到了山梁那边传来了几声狗吠。
我闻声昂首,见前面街北侧,有一个青砖一挂到顶的深宅大院墙,黑漆漆的院门厚重而又油光发亮,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人家。
这些杂种发财了,光驴肚子里阿谁金饼和金元宝,够他们买上百头驴的,靠!
不等我回过神来,只听三麻子把手里的白布幡呼啦啦高举起来,大声呼喊道:“潍县妙算子,算卦相面,不准不要钱唻……”
“三爷。”我从地上爬起来,懒懒地叫了一声。
“豪杰靠嘴,好马靠腿,小子,揍你三爷的人还没出世呢,走!”
“嗯。”我揉了揉眼,挪着身子靠畴昔。
我这才恍然大悟,我靠,这不就是那些走街串巷,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们扛着的白布幡吗?莫非三麻子也要给人去算命?
三麻子写完,又一笔一划地把那几个字描了一遍,显得更清楚。
我靠,这就又牛起来了?
三麻子不紧不慢隧道:“这两搭界的鬼处所,几十里内没人敢住,还远着呢。”
三麻子瞅瞅那些人影,又转头看了看街两边的破屋烂舍,道:“都是穷鬼,呼喊也没人给钱。”
“废话,不算卦相面,咱吃啥?”三麻子爬到我背上,一手搂着我的脖子,一手举着布幡,底气实足隧道。
我道:“还要给人去治病吗?”
我一听这话,身上仅剩的一点力量也泄了,咕咚一屁股砸在了雪地上。
我靠,还要走呀,我悄悄咧了下嘴,望着白茫茫的四野,真有些发怵了,但正如他说的那样,不走出这片荒漠,就的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