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们疯了,猖獗号令着,不顾统统地向洞口冲来。
三麻子蓦地大吼了一声。
驴诈了!
这时,山坡上的鬼子们又狂吼着向山顶冲来。
“那不急!”三麻子说道。
一时候,洞里被尘雾满盈的竟看不清人形了,大厅洞壁上的火把也只是一团昏黄的光圈。
我内心正抱怨着,突听“噗”的一声,还没明白过来是啥,只觉身子猛地一颤,“轰”的一声天崩地裂的炸响,我惊吼着腾空飞起,几近于此同时,一团炽热的火光也轰地窜进了洞里,庞大的打击波把我掀出了四五米,咣地一屁股砸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翻身又滚了下去。
三麻子话式微,忽听“霹雷......”一阵硝烟从山谷里窜起,惊见那头诈驴腾空飞上了半空,旋即被扯破成无数碎片......
但愿此次别再一根筋窜到底了呀,要不我们就真的玩完了。
“上来了没?”三麻子问道。
那诈驴正在忙活,忽听身后收回一片吼声,身材蓦地一个空中旋摆,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圈子,闷吼一声,瞪着鸡蛋大的赤红的驴眼,迎头向刀墙人浪冲去。
现在,他们也如同听到见到了那苏式冲锋枪的能力,先是脑筋灵光,反应快的少数人撒丫子往下窜,半秒不到,全部山坡上的黄色陆地俄然崩溃,海啸般地扑向了山谷。
我被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只听耳旁哧哧乱响,洞顶洞壁上被流弹击的跟放爆仗似的,火星四溅,石屑劲飞。
“八个牙驴,死啦死啦的......”
而几近与此同时,日军的炮弹也轰轰地飞了过来,砸在洞顶上,惊天动地的炸声震得全部山洞都摇摆起来。
“郭子,打驴!”
只听“噗噗”一阵刺刀穿肉见骨的声响,鲜红的驴血“哧哧”地喷了出来,在刺眼的阳光下分外血腥可骇。
啥,啥,还不急?再不急鬼子就窜出去屁啦咔嚓砍脑袋了呀。
这会哭都来不及哭了呀。
只见那诈驴似一把利刀,一头雄狮,甚或一道无形的巨浪,在山谷里,在人群里纵横残虐,冲到哪儿,哪儿就像被飓风攻击的麦浪,一片片倒下、翻滚。
山坡下的伪军们早有筹办,紧趴在石坎后一动不动,赤红的枪弹贴着他们的头顶嗖嗖地飞了畴昔。
跟着三麻子的吼声,我和一枝梅咚地趴在了地上,而在那诈驴站起的一顷刻,三麻子也飞身抹掉了它脑门上的银针和草纸。
呆在洞内宿舍里的男女们慌了,纷繁惊喊着从屋子里涌了出来,旋即被三麻子呵叱了归去。
紧接着又似被冲散的羊群,漫山遍野地猛窜开来。
鬼子们猝不及防,更遁藏不及,刹时被砸倒了一片,惨嚎声惊六合泣鬼神。
一枝梅刚说到这儿,我也俄然想起,对呀,我们此战的目标,不就是仇敌黄福贵的孙子黄长文吗,他若跑了,那岂不白忙活一场?
君不见昔光阴军一个大队五百人就敢进犯中条山上的国军一个整编师一万多人的阵地,且杀了个十之八九,血流成河。
这会,鬼子们才终究明白过来,这驴已经不是驴了,而是阎王爷的驴头太子或天兵天将,专门来抓他们下天国的。
而这时,我微小的声音也抵不过山谷里那上百的鬼子群的惊吼声。
我也慌了,这他娘的万一塌下来,甚么诈驴诈人的,都的垮台。
咦?我脑筋轰地一炸,这才俄然想起,那,那驴头上扎着的银针朱砂没弄下来呀,天眼含混着没开,就是头瞎驴,瞎驴是看不清事物的,只会一条线窜下去,至于最后是啥成果,我不晓得,也不敢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