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上之事
太子乃解衣免服,逃太史之家,为溉园。君王后太史氏女知其朱紫,善事之。田单以即墨之城破亡馀卒,破燕兵,绐骑劫,遂以复齐,遽迎太子于莒,立之觉得王。襄王即位,君王后觉得后,生齐王建。
明日,乃厉气循城,立于矢、石之所乃,援枹鼓之,狄人乃下。
王乃杀九子而逐其家,益封安平君以夜邑万户。
貂勃常恶田单
“故为公计者,不如罢兵休士,全车甲,归报燕王,燕王必喜,士民见公如见父母,交游攘臂而议于世,功业可明矣。上辅孤主,以制群臣;下养百姓,以资说士。矫国革俗,于天下功名可立也。意者,亦捐燕弃世,东游于齐乎?请裂地定封,富比陶、卫,世世称孤寡,与齐久存,此亦一计也。二者显名丰富也,愿公熟计而审处一也。
燕攻齐,取七十馀城,唯莒、即墨不下。齐田单以即墨破燕,杀骑劫。
王奔莒,淖齿数之曰:“夫千乘、博昌之间方数百里,雨血沾衣,王知之乎?”王曰:“不知。”“嬴、博之间地坼至泉,王知之乎?”王曰:“不知。”“人有当阙而哭者,求之则不得,去之则闻其声,王知之乎?”王曰:“不知。”淖齿曰:“天雨血沾衣者,天以告也;地坼至泉者,地以告也;人有当阙而哭者,人以告也。六合人皆以告矣而王不知戒焉,何得无诛乎?”因而杀闵王于鼓里。
齐王建入朝于秦,雍门司马前曰:“所为立王者为社稷耶?为王立王耶?”王曰:“为社稷。”司马曰:“为社稷立王,王何故去社稷而入秦?”齐王还车而反。
齐闵王之遇杀
“且楚攻南阳,魏攻平陆,齐无南面之心;觉得亡南阳之害,不若得济北之利,故定计而死守之。今秦人下兵,魏不敢东面,横秦之势合,则楚国之形危。且弃南阳,断右壤,存济北,计必为之。今楚、魏交退,燕救不至,齐无天下之规,与聊城共据,期年之弊,即臣见公之不能得也。齐必决之于聊城,公无再计。彼燕国大乱,君臣过计,高低利诱。栗腹以百万之众,五折于外,万乘之国,被围于赵,壤削主困,为天下戮,公闻之乎?今燕王方寒心独立,大臣不敷恃,国弊祸多,民气无所归。今公又以弊聊之民,距全齐之兵,期年不解,是墨翟之守也;食人炊骨,士无反北之心,是孙膑、吴起之兵也。能以见于天下矣!
鲁连乃书,约之矢,以射城中,遗燕将曰:“吾闻之,智者不倍时而弃利,懦夫不怯死而灭名,忠臣不先身而后君。今公行一朝之忿,不顾燕王之无臣,非忠也;杀身亡聊城,而威不信于齐,非勇也;功废名灭,后代无称,非知也。故知者不再计,懦夫不怯死。今死、生、荣、辱,尊、卑、贵、贱,此其一时也。愿公之详计而无与俗同也。
天孙贾乃入市中曰:“淖齿乱七国,杀闵王,欲与我诛者袒右!”市人从者四百人,与之诛淖齿,刺而杀之。
齐婴儿谣曰:“大冠若箕,脩剑拄颐,攻狄不能下,垒枯丘。”田单乃惧。问鲁仲子曰:“先生谓单不能下狄,请闻其说。”鲁仲子曰:“将军之期近墨,坐而织蕢,立则丈插,为士卒倡曰:‘可往矣,宗庙亡矣,云曰尚矣,归于何党矣!’当此之时,将军有死之心,而士卒无生之气,闻若言,莫不挥泣奋臂而欲战,此以是破燕也。当今将军,东有夜邑之奉,西有菑上之虞,黄金横带,而驰乎淄、渑之间,有生之乐,无死之心,以是不堪者也。”田单曰:“单故意,先生志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