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子涧不敢再寻马车夫多问话。
柏子涧的腰间佩了刀，右手风俗性按在刀柄上，目光虽驯良，却下认识警悟四顾。
小厮见他二人没有旁的叮咛，便退了出去。
稍许，偏厅以外有脚步声传来，应是府中来人了。
他想多看两眼，人已消逝在走廊绝顶。
柏子涧也看向窗外，离傍晚尚另有些时候，他们本来是想去柳家见过苏锦便走的，但眼下，柏子涧心中模糊感觉，彻夜许是要过夜远洲城了。
小厮笑道，“人家大人都本身说了，哪能弄错！老太太就是报喜官！”
这一报喜，老太太几乎没站稳，赶紧紧紧扶住身边的丫环，叮咛道：“扶稳了，可千万别让人看出我怯场了，老爷子未回，这家中可就得我撑着不是。”
长廊转角处，他恰好见到那半道背影。
……
唤她的丫环有些吓住，又谨慎翼翼唤了声：“老太太？”
心中，却几次想的都是先前禅房中的画面。
偏厅也有讲究。
丫环应老太太话：“是京中来的，瞧着模样，该当是府中的高朋……”
许是梦里的原因，这几人的面庞都有些夸大得扭曲，唯独眸子子都一动不动盯向她手中的那张牌，似是连大气都不如何敢出。
柏炎目光滞了滞，缓缓放下帘栊。
柏炎却淡淡道：“叨教，苏夫人可在府中？”
眼下，柏炎没有再出声，不知为何，当下竟会想起本日寺中的一幕……
军中多年养成的风俗，柏子涧环顾四周。
老太太却已起家，“来人替帖子了吗？”
做马车夫这行当的买卖久了，看得最多的便是这过往的形形色色的路人，最考得便也是一幅眼力。
老太太念及此处，似是俄然想起本日竟胡涂得偷懒没去清和寺，便又从速噤了声，恐怕打了妄言佛祖见怪，这才下认识捂了捂嘴角，却又藏不住心中高兴，朝小厮问道：“报喜官大人呢？”
远洲城中，旁的人家一定有，但柳家有。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既是当着苏家的亲戚，她当要拿出些苏锦婆母的气度来……
马车外还是阴雨绵绵。
确认无恙，柏子涧踱步回柏炎身后，朝柏炎拱了拱手。
“老太太！老太太！大丧事！天大的丧事啊！”
但丫环点头。
而她，亦要端庄矜持。
老太太从速了问：“可看清楚了？真是报喜官？”
新婚燕好，柳致远入京，苏锦却留在平城？
许是，这段婚事并没有设想中那般好……
柏炎和柏子涧抬眸对视一眼。
这些陈年旧语，早前念得老太太是不耐烦得很，眼下，却都忽得十足涌入了老太太的脑海当中，有了用武之地。
第004章 报喜官
柏炎目光凝在窗外，似是透过这层烟雨蒙蒙，想起好久之前。
现在柳家虽式微了，这些端方柳老太爷还是恪守的，家中的下人也都晓得。故而来了客人，又听是京中来的高朋，下人们便在知会老太太之前，就往偏厅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