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哈哈笑起来道:“能为夫人指路,乃是小的福分,夫人您可别如许说。”
“他不会的。”燕王妃说,“那些女人,说来也是不幸的。在他眼里,不过只是替人罢了,我吃甚么醋?”
那小厮瞧见了唐妧,赶紧笑着见礼道:“本来是敬忠侯府的大奶奶,小的在此等待多时了,您请进吧。”
那婆子说:“王爷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既娶得娘娘您如许的好女子,为何还要念着别人?”
从簪花坊到燕王府,坐马车也得要近半个时候的工夫。唐妧马车赶至燕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那王府的守门小厮见是敬忠侯府的车,赶紧跑下了台阶来,恭恭敬敬候着。
她感喟一声,点头不解。
兀自揣摩一番,唐妧这才说:“既然如此,那……臣妇便收下了。”
说罢,燕王回身,将案上盖着红布的托盘送到唐妧跟前。
唐妧转头看了那小厮一眼,气得一双拳头紧紧攥起,却又不敢真的获咎了这燕王殿下,便只对霜剑说:“你在这里等着我,我送完东西收完钱,就出来。”
“这……”那小厮一脸难堪的模样,“夫人,您莫要难堪小的。”
不由得感慨,这燕王殿下,公然不是甚么好惹的人。只是他也真是够无聊的,东西送来就行,在乎这么多做甚么。
“这支发簪,本王便收下了。”燕霸道,“有劳夫人了。银子我已经备好了,你拿去。”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到了王府门口,如果不出来给王爷跟王妃存候问好,今后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论她的不是?但是她真的不想出来啊。一时候,倒是纠结起来。
“莫非不是如许吗?”燕王妃笑着说,“我不得王爷的宠,这是有目共睹的。既是究竟,我也不怕旁人背后里群情我。我又没有做过负苦衷,怕甚么?他玩他的,我过我的,乐得轻松安闲。”
唐妧只感觉不当,便委宛回绝道:“我只去给娘娘请个安便好,用饭便不必了,这怕是分歧适。”
现在的燕王李钰,正坐在书房里伏案誊写,闻得内里动静,搁动手中书卷道:“出去吧。”
燕王妃想了想,便也没有多留,只说:“今儿实在是不赶巧,的确天气不早了。如许吧,他日得空,我亲身去你坊里瞧瞧。你既能得太后喜好,想必技术的确是奇妙的,他日我去瞧瞧夫人技术。”
“夫人,您请。”那小厮见唐妧不说话,便侧了侧身子,还是点头哈腰,给唐妧让出一条路来。
唐妧看了眼燕王妃,心中暗自感慨,如许姿色的人,可比那盛娘子都雅。
燕王妃周氏没有再说话,只是想到了好些年之前的事情来。
瞧着这支发簪,他仿佛又想到了与她初度相见的那日,漫天飞雪,梅花开遍,她一身浅粉色的裙衫款款而来……思及此,李钰捏住发簪的手更加紧了些,本来清润乌黑的一双眸子也垂垂变得阴鸷凌厉起来。不过,也只是半晌工夫罢了。他是个自控力很好的人,强压下心头的一丝愤懑之气,这才把簪子放归去,木盒子阖上。
当时候的他,不过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子不若现在健硕结实,面貌也不似现在这般深切,身子却很苗条了,高得真正就像个大人。少年清俊,通身便是清贵的气质,她只一眼便瞧得呆住了。
唐妧心中非常有些踌躇,本来嘛,她就是不肯意来王府的。以是,中午的时候,才打发了天行来。
唐妧得燕王妃夸奖,少不得又要起家伸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