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簪花坊到燕王府,坐马车也得要近半个时候的工夫。唐妧马车赶至燕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那王府的守门小厮见是敬忠侯府的车,赶紧跑下了台阶来,恭恭敬敬候着。
唐妧又望了他一眼,想着,有霜剑在,该是不会有事,这才说:“有劳这位小哥火线带路了。”
瞧着这支发簪,他仿佛又想到了与她初度相见的那日,漫天飞雪,梅花开遍,她一身浅粉色的裙衫款款而来……思及此,李钰捏住发簪的手更加紧了些,本来清润乌黑的一双眸子也垂垂变得阴鸷凌厉起来。不过,也只是半晌工夫罢了。他是个自控力很好的人,强压下心头的一丝愤懑之气,这才把簪子放归去,木盒子阖上。
那婆子笑着道:“那夫人随奴婢这边请,这会子已经到了用晚餐的时候,王妃娘娘命人摆好了饭,说是刚好请了夫人去,要请夫人一道用餐呢。”
唐妧天然是一百个不满,但是现在,她却不晓得如何应对。
唐妧心胸忐忑,也就偶然赏识燕王府的美景,跟着那小厮一起往里去,也不晓得跨进了几道门。最后在一方院子门口停下,那小厮回身说:“王爷现在在书房,待得小的去禀告一声。”
见他靠近,唐妧本能朝后退了一步,只是把桃木盒子举得高高的。
当时候的他,不过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子不若现在健硕结实,面貌也不似现在这般深切,身子却很苗条了,高得真正就像个大人。少年清俊,通身便是清贵的气质,她只一眼便瞧得呆住了。
那婆子焦急道:“娘娘!现在您与王爷只才结婚三年,府上尚且没有侧妃姨娘,可保不齐今后没有啊。据奴婢所知,这些珍宝坊里的娘子们,一个两个都不是好惹的。她们一个个的,现在说不定正绞尽脑汁了想要王爷纳她们进王府来呢。王爷此番没有松开,不代表今后不会,娘娘该是要为今后思虑才是。”
燕王妃周氏没有再说话,只是想到了好些年之前的事情来。
那小厮说:“说来也是小的该死,有眼无珠,竟然获咎了夫人您。中午的时候,有个小伴计自称是簪花坊的人,说是来给燕王府送东西的。虽则说簪花坊是夫人您名下财产,不过,据小的所知,我家王爷夙来与簪花坊不打交道,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故而怠慢了。厥后王爷返来了,小的将此事说与王爷听,王爷将小的骂了一顿。王爷说了,让小的候在这里,如果夫人您来了,直接请您出来。”
唐妧得燕王妃夸奖,少不得又要起家伸谢。
“这支发簪,本王便收下了。”燕霸道,“有劳夫人了。银子我已经备好了,你拿去。”
唐妧回身朝内里看了眼,深深吸一口气,这才迈步进了书房。她才出来,门便被关了起来。唐妧抬眸瞄了眼端端坐在书案前面的男人,而后按着端方请了安,把装着金饰的盒子递送畴昔道:“这是燕王殿下前几日在坊里定做的金饰,臣妇现在已经送来了,王爷翻开看看,是不是合意。”
“好,我随你出来。”唐妧深深吸了口气,把心中那股子愤懑之气咽了下去,尽力挤出笑说,“顺道,给王爷存候。”
唐妧心中非常有些踌躇,本来嘛,她就是不肯意来王府的。以是,中午的时候,才打发了天行来。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到了王府门口,如果不出来给王爷跟王妃存候问好,今后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论她的不是?但是她真的不想出来啊。一时候,倒是纠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