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面色凝住, 抿唇不言。
她强忍住胸中的憋屈窒闷,僵笑道:“阿妩果然如此以为?”言辞里竟模糊带了几分哑忍的咬牙切齿。
卢太后眸光轻敛,暗自点头,“方才陛下未留意,踩了阿妩裙摆。”她转对阿妩道:“外头来的都是你熟谙的娘子,你大婚新喜,她们总要来道贺一声。若阿妩你不肯见她们,哀家便让她们在外候着。”
太后闻言,面色一僵。
因她的伯父南阳王夙来宠她,他初为帝时,经常宣阿妩进宫,借着各种名头犒赏于她。
卢太后神采有些生硬,却还是忍不住再次摸索,她伸手掐下枝头盛放的花儿,喃喃道:“阿妩,你瞧这花开的多娇多美,此花本该长在南边,现在被移栽至了此处,大要瞧着的确非常风景,可即便被种在了御花圃,终归不是生在该长的处所,是活不长的。”
以刘妩昔日的行事风格,若说那三名姬妾是她争强斗狠赶出府门的她倒是信赖。
她不由暗笑,心在这一瞬忽如明镜, 顿时雪亮。
言落, 卢太后不动声色的拿眼角余光去瞧她。
阿妩走后,卢太后眸光微沉,唇畔笑意渐浓。
阿妩是家中幼女,向来都是两个兄长疼宠他的份儿。
如此厚赏,便是他亲生的女儿都没有的虐待。
阿妩心下暗笑,她与这卢三娘但是夙来没甚友情。
她若真要说燕侯待她不好, 卢太后莫非就能为她做主了?明显是不能的。
可眼下,她竟暴露如许一脸娇羞的笑意?
阿妩点头。
可若说是她哄得蔺荀下的号令,她打死也不信。
阿妩这一跤摔得委实不轻,手肘和膝盖都有些火辣辣的疼痛,可导致他跌倒的祸首祸首乃是当明天子,他方才也已道歉,且他不过一个八岁的孩子,她如何能同她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