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荀行动顿住, 神采微顿,仿佛非常惊诧。
阿妩轻敛端倪,赶紧点头,“绝无此意,实在因我睡觉素不诚恳安生,我怕会是以扰了燕侯安息。”
外间侯立已久的桂妪得了蔺荀应允,马不断蹄的入了阁房,她瞧见床塌上乱极的被褥,心下不由一揪。
阿妩闻言,只好入内躺下,用被褥将本身裹得严严实实。
阿妩甚么也没多说,只闭眼叮咛道:“阿妪,备水。”待沐浴之时,桂妪看到阿妩身上的淤青,蓦地愣住,心疼与气愤交集,眼眶泛酸,“这……翁主,你委曲了。”
酒过三巡,大鸿胪丞忽道:“启禀燕侯,南朝有些官员闻燕侯大喜,呈了礼来,不知燕侯欲如何措置?”
寥寥长夜,沉寂无声,偶尔只闻得几声红烛哔剥和低抑虫鸣。
“这,这是要何为?”颠末昨夜,阿妩现在对他甚是防备。
外人如何评断,蔺荀并不在乎。
阿妩身心皆疲,眼眶泛酸,胸腔似沉铅灌铁,喉中发涩,屈辱之感几近将她溺毙。
阿妩见他眸色幽深,心知不妙,下认识便要后退,谁知下一瞬便被他迅疾地锁住了后脑,娇小的身躯再次被他监禁。
阿妩浑浑噩噩,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半睡半醒之际,忽闻一阵珠帘相击的声音,她循声而望,见不知何时入内的蔺荀正单身立在珠帘之处。
蔺荀扫了她一眼,扬眉轻笑,一言戳破她的心机,“倒是会说标致话。”
阿妩见他如此,便当他默许了,她缓缓走到床榻边上坐下,表示蔺荀先入。
蔺荀在她侧颊忽觉口中微咸,不由一愣,停了行动。
近年他养精蓄锐,气力深不成测,卷土重来,只是迟早的事。
……
期间阿妩无数次想要挣扎,将之推开,可一想到现在汝南的处境,和方才她偶然打他一掌时,他那幽沉的眼……最后只能将一腔愤懑化作无形,揉碎在攥紧的拳头里。
七年前,临淮王败于南阳王,与帝王之位失之交臂,只能偏居江左。
蔺荀很清楚,除了王邈之过,她现在因梦魇所困,收回了这般无助低泣……极能够与他彻夜之行,与他此番趁她兄长蒙难强娶她脱不了干系。
来宾如云,觥筹交叉,蔺荀执酒盏,薄酒已下肚数杯。
卿本九天月,高高在上,受人瞻仰,一朝势落,统统人都蠢蠢欲动,想趁机将之据为己有。
阿妩身上的芳香因汉意蒸腾发散得更浓,蔺荀唇齿是她甜美芳香,身下是她娇柔身躯……本来只是抱着惩戒之心的吻不知不觉发酵升温,逐步感染了些情动的味道。
一夜展转,昏昏沉沉。
蔺荀又近几步,靠近床榻,“睡罢。”
美人眼睫轻颤,被泪水恍惚了眼中尽是哑忍与委曲。
闻言,楚翁暴露一脸就知他会如此答复的神采,转劝阿妩:“女君,你且好好劝劝君候,他虽身子安康,异于凡人,可这伤筋动骨的弊端,若不细心留意,只恐今后会落下病根。”
而后,蔺容便一向与家人分离。
蔺荀闻言眸光微深,不置可否。
可刘令并未守诺,得了蔺容以后便以莫须有的罪名致兄弟二人沦为奴籍,二人一番展转,入了临淮王府上。
刘巽,王邈都护不住的东西,从今今后便由他蔺荀来护,只能是他。
她双手攥紧被褥,生硬着身子,狠狠闭眼,不得不向实际屈就。
阿妩正不解,楚翁道:“君侯,这是梁医丞叮咛老奴的最后一剂药,你务必服下。”
见她久久不言, 蔺荀神采突变, 眼底漾开几抹调侃, 他落于她肩上的手不由收紧, 寂静几瞬后, 忽而不循分地往下流走, 姿势狎昵,非常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