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死了人,又是在重丧之时,采绿镇静失措亦是情有可原。秦彦婉知兹事体大,很快便将事谍报去了东华居,又叫人往德晖堂送了信。
“我的阿婉无事,这就好,这就好。”她红着眼睛,揽了秦彦婉在怀中不住地抚着,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掉。
现在百日尚未过,林氏便给秦彦恭熬鸡汤喝。万一此事传了出去,世人不会说林氏心疼爱季子,只会说秦家不尊孝道,有愧士族之名。
秦素实在懒得管,由得她花胡蝶普通满园子乱窜。
秦素此时方贴了膏药,正坐在榻上安息,闻言便顺着她的话道:“天太冷了,又总下雪,地上确切滑得很。”
斑斓立即接口道:“女郎说得对呢,那老妪也真真是奇特,偏要早晨去打水,当时候院子里哪有人?风又大,便是她喊破了嗓子也无人听获得。”
斑斓对劲地一笑:“自是我向人探听出来的。那老妪两天前的早晨说要去打水,就此人便没了。女郎想,她打水可不是要去井边么?这么一算,她自是两天前的早晨便落了井了。”说着便点头,可惜似地叹了口气。
她方才就是想要借机提示母亲的,见目标达到,便也不再多说甚么了。
说来也怪,在秦素身边待得久了,斑斓垂垂地竟有些怕她,偶然秦素一眼看过来,她内心便会发慌。许是因了这个启事,比来她都不大敢往东华居跑了,总感觉秦素的那双眼睛一向盯在背后,让人不寒而栗。
秦彦婉向来晓得林氏的芥蒂,便安抚隧道:“太祖母赏下的茶,怎可随便赠人?我一向留着呢。”停了一停,又续道,“女为父守丧,这些吃苦之物,须待到释服火线可享用,现在却不好拿出来。”
才死了夫君,恰是每日哀伤惶惑的时候,女儿的院子里俄然又死了人,林氏的情感便有些失控。
林氏的指令下发不久,东篱便也来了几名仆人,将院子临水的几处空中皆撒了碳灰,又有仆妇专门向秦素禀报了此事。
秦彦婉一面替她顺气,一面便叫人捧来温热的布巾,柔声安慰:“母亲勿急,阿婉好好的,您先擦擦面吧。”说着便将布巾双手奉到了林氏面前。
秦彦婉见状,不好深劝,只得作罢。
秦彦婉的一片苦心,林氏却仿佛并不承情,随便隧道:“阿瞒还小,不必谨守这些。”
采绿此人,平素最是傲岸的,见了斑斓也不大理睬。现在见她竟吓成如许,斑斓内心便如猫抓的普通,恨不能跟上去问个究竟。
林氏一得了动静,立即便赶到了东晴山庄,见秦彦婉安然无恙,一颗心才算落回肚中,拉着女儿的手便掉了眼泪。
那仆妇领命欲去,却被秦彦婉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