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鹰等了半晌,见他不再有话叮咛,便谨慎地自怀中取出了另一封信,递至他的手边道:“侍郎,此乃陈先生派人送来的信。”
那位师尊预言之事,又中了一件。
现在,紫微斗术之神妙,已经在连云镇传开了,垂垂有往外分散的趋势,而薛二郎亦在这传说中扮演了一个首要的角色,至于阿谁青衣小僮,则被人们描述成了一个仙气飘飘的小仙童,下山送完动静后便飘但是去了。
所谓的喜,自是因他定夺无误,令陈先生提早去了建宁郡,做好了统统布署。现在建宁郡突遭雪灾,不止薪碳奇缺,百姓过冬的棉衣、粮食乃至是喝的水,皆是不敷。
薛允衡转眸看了他一眼,随便地摆了摆手:“不必。”
薛允衡立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额角的青筋微不成察地一跳。
薛允衡乃至派人去了连云镇,查找阿谁青衣小僮的消息,得来的动静倒是五花八门,甚么乘云而去啦、遁地无踪啦等等,完整不值一提。
程廷桢此计虽未成,见机却极快,若非薛家侍卫技艺好,两边的人没准便要对上。左思旷亦很夺目,干脆将水搅混,把天灾当天灾,一笔胡涂账带过,那何都尉就算一开端对他的“先见之明”有疑问,看在那么多起“变乱”的分上,也要信了他。
何鹰又弥补道:“是刚刚才收到的,庄狻亲身骑快马送了过来。”
建宁郡真的下了雪,且还是百年不遇的大雪!
薛允衡“哈”地笑了一声,面上尽是调侃嘲弄:“查甚么查,不必查了,这定是左家所为。程、左二人倒真是不分伯仲。程廷桢战略虽巧,可惜最首要的一环却出了错,时候都未算准,即便没有左家,他这个所谓的拯救功绩也拿不到手,所幸他反应快,早一步便抹去了陈迹;左思旷也不差,没查出幕后主使者,便干脆便多弄几次断石,坐实他所说的‘气候潮湿石头崩落’之语,把功绩捞上手再说。”
房间里温馨了半晌,薛允衡的声音方又响了起来:“符节县那边,可有动静?”
“是,侍郎。”何鹰应道。
薛允衡笑罢以后,神情渐冷,一双眼睛隐在烛火外,黑不见底:“蛇鼠之辈,不必理睬。不过,何家与汉安乡侯府那边,分出些人盯牢了,每隔半月回报一次。”他冰寒的语声若沉水,在夜色中缓缓漾开:“符节之事,戚家也一定洁净,何氏与戚氏乃是姻亲,我原筹算放过的,现在看来,江阳郡的水也不浅。”
而他的忧,则是那位擅紫微术的师尊,神龙见首不见尾,遍寻无着。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又续道:“那口信里最后说,那条落石之路上厥后又产生了两起石崩变乱,所幸未曾死人,我们的人现在正在查。”
薛允衡的视野立即便转到了那封信上。
世人之以是传得神乎其神,倒是因为,那位获得赠言的行商,最后终究弄明白了赠言之意,半信半疑地储存了很多薪碳,运往建宁郡。不想建宁郡公然大雪封城,他狠赚了一笔,回到连云镇便到处吹嘘。
说到“大郎君”时,他的声音不自发地放轻了一些,似是那三个字有甚么魔力,让人连提及来都必须噤声。
而他早已提早备下各种物质,此时便已薛氏一族的名义,与建宁郡署共兴赈灾义举,不但救济无数百姓,更加薛家赢来了名誉和名誉。特别是他薛二郎仗义疏财,大有古之名流风采,这杰出的名声很快便要盖过他“爱财”的奇特名声,令他今后行事底气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