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的少女闻言,赶紧将花朵细心收进香囊里,复又抚了抚青布裙角,方轻语道:“有是有的,却都不大抵紧。女郎平常就是读书、习字和画画,和……那两个女郎都来往着,端方礼节很好,并不大往外跑,就是有点……”
世人在东萱阁陪着吴老夫人略坐了一会,吴老夫人便起了身,语声寂然隧道:“本日阖府议事,你们随我去德晖堂罢。”
“那茶田……”林氏轻声隧道,向一旁的钟氏看了看,复又续道:“……茶田怕是已然毁了,现在府中的环境又不比往年,倒是叫人忧心。”
不知不觉间,少女微阖了双眼,害羞带怯,似花沾轻露。
这母女二人一着灰襦白裙,一着齐衰丧服,虽发梳简髻、鬓无华饰,却恰好极是打眼,年长的沉寂高雅、幼年的白净娟秀,只这般看着,便自有种士女分歧平常的风味。
犹记宿世,便是在德晖堂等动静时,林氏因失了茶田便一向长叹短叹,还曾是以被太夫人怒斥过,说她不及钟氏慎重。彼时的钟氏但是面色泰然,纹风不动的,全不似本日隐忧重重。
麻衣少年笑了笑,俯下高挑的身子,凑向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那洁白的衣袖与袍摆,携了少年男人特有的气味,便覆在了那一袭青裳碧裙之上。
翌日恰是寒食骨气,秦素清晓起榻,推开窗扇,却见院中草叶坠露、花木含愁,半空里飘飘洒洒地扬起了一片细雾,倒是春雨著人间。
菀芳园外的一处角门,一只白净细嫩的手,伸手接了一枚花瓣,放在鼻边轻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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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鬟通传过后,世人鱼贯而入向太夫人存候。秦素瞥眼看去,却见俞氏正带了秦彦雅立在太夫人身侧,含笑看着世人。
“哦?”麻衣少年温润的脸上,划过了一丝冷然,旋即却又是平常暖和的模样:“既是如此,你得空替我找些东西,我有大用。”
秦素扫了一眼便又垂下了头,心中却有些不安。
略清算了一番,秦素便踩了木屐,踏着漫天微雨,前去东华居存候,复又转去东萱阁晨定。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本日东院里的氛围,一如这春雨洒落的凌晨,没了昔日的安好与沉着,却多了几分模糊的不安。
此次议事,人到得很齐,除卧病在床的秦彦端外,余者皆来了,便连一向被禁足的秦彦柏与秦彦梨兄妹,亦鲜明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