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香炉里缭缭燃着熏香,灯柱上的烛火闲逛,将沈珏的身形拉的老长。
白玉安即便如此也不肯靠近他,内心也没有过别的心机。
“且如何诚恳,白大民气里头应当明白我想要甚么。”
只是才刚跨过门槛,那只脚还是顿在了半空。
沈珏便看着白玉安挑眉:“白大人过来发言吧。”
她怔怔道:“沈首辅想要下官如何请罪?”
他倒想看看白玉安能做到哪一步。
白玉安怔怔,还是听话的又抬了头。
懒懒的换了个姿式,沈珏淡淡道:“白大人不若先抬开端来发言?”
沈珏瞧着白玉安,目光冷僻:“白大人既然来请罪,本官倒是猎奇,白大人想如何请罪?”
沈珏抿了唇:“白大人既来请罪,本官想看看白大人的诚恳。”
两人目光对上,沈珏从白玉安的眼里看到了惶惑,白玉安只从沈珏眼里看到了深不成测。
那背脊压的很低,叩跪在地上,求人也是这般端方。
“下官本日过来,便是将性命奉上来的,只求沈首辅能饶过家里人。”
沈珏瞧着白玉安,这会儿倒是恭敬了。
但这会儿闻声沈珏的声音后,她反而有些慌了起来。
明显她能晓得另有另一种体例的。
白玉安呆呆看着沈珏回身的背影,一向看到那玄黑的身影消逝在屏风后,她才一只手撑在地上,身材垮了下来。
刚才未闻声沈珏声音时,白玉放内心头安好,想着沈珏若晓得了,本身安然认罪便是。
沈珏见白玉安迟迟不动,腿往地上一放就站起了身,走到了白玉安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本日白大人如果不肯,自归去便是,本官可不肯逼迫人。”
眼眉间漫不经心,目光也未曾往白玉安那边看去一眼,慵懒高华,贵不成攀。
白玉安神采发白,看着沈珏这般模样,猜不透贰心机。
芙蓉不及,皎如玉树。
沈珏嘲笑:“白大人这是请的甚么罪?”
撑着身子从地上摇摇摆晃站了起来,白玉安咬咬牙,回身就往门外走。
沈珏又往白玉安脸上看去,虽是低着头看不甚了然,但那潮湿的脸颊,颤巍巍的睫毛,清秀挺翘的鼻梁,以及那还是明艳的红痣,是瞧的清楚的。
沈珏好似这才重视到了出去的白玉安,将手上的书顺手放在膝盖上,就瞧向跪在地上的人。
倒是白玉安的脾气。
本日来这一遭不就是为了讨情么,归恰是要死的人,其他的好似也并不首要。
“白大人可知?”
她对上沈珏冷酷的眼睛,内心已颠仆谷底。
沈珏便嘲笑:“看来白大人还是不诚恳,既不诚恳,又何必来我这一趟?”
站了半天也不见内里的沈珏再开口,明显是不肯见她的。
他微微躬身,一只手托住白玉安的下颌,让她仰着头看他。
白玉安看沈珏这态度不明的模样,内心也有些不肯定沈珏到底知不晓得。
看着她洁白光滑的后颈,看着那略显风骚的腰际,那束在腰上的红色腰带,那落在地毯上的双鱼玉扣,那垂下来的顺滑柔嫩的长发。
又那本束得端方的发丝,现在也三三两两的垂下,落在那颊边犹不自知,薄弱肩膀早就垮了,微微弓着身,像是被雨水打弯了腰的琼枝。
说着沈珏松了手上的力道,回身往屏风前面走。
他冷冷道:“抬开端来。”
白玉安咬着唇,内心一紧,还是下了决计,伸脱手去推开了面前排闼。
真算起来,早获咎了个洁净。
也是。
白玉安一愣,没想沈珏第一句话开口,便是问这个。
白玉安便又躬身了一些:“下官来请沈首辅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