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如何诚恳,白大民气里头应当明白我想要甚么。”
沈珏瞧着白玉安,这会儿倒是恭敬了。
口口声声来请罪,却分毫不提何罪,到现在了还在摸索他,瞒着他。
看着她洁白光滑的后颈,看着那略显风骚的腰际,那束在腰上的红色腰带,那落在地毯上的双鱼玉扣,那垂下来的顺滑柔嫩的长发。
手指紧了紧,她才道:“从沈首辅的后院出去的。”
但这会儿闻声沈珏的声音后,她反而有些慌了起来。
白玉安一顿,看向沈珏,不明白沈珏这是何意。
说着沈珏松了手上的力道,回身往屏风前面走。
白玉安看沈珏这态度不明的模样,内心也有些不肯定沈珏到底知不晓得。
倒是白玉安的脾气。
只是才刚跨过门槛,那只脚还是顿在了半空。
站了半天也不见内里的沈珏再开口,明显是不肯见她的。
也是。
即便人衣裳都湿了,乱糟糟端方的仪态不再,风雅还是在的,仅仅凭着那一张脸,及那高雅的行动,白玉安不管如何落魄,瞧起来都赏心好看。
沈珏嘲笑:“白大人这是请的甚么罪?”
“下官本日过来,便是将性命奉上来的,只求沈首辅能饶过家里人。”
屏风前面的沈珏,半靠在身后靠塌上,两只脚搭在矮凳上,拇指扫过手里的玉佛头,眸色沉沉。
她惊骇获咎了他?
排闼推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后的沈珏。
地上的人身上已被淋湿,一身白衣下摆不成模样,泥土落在上面,瞧着不幸。
沈珏就淡淡道:“白大人的性命,本官拿来做甚么?”
中间香炉里缭缭燃着熏香,灯柱上的烛火闲逛,将沈珏的身形拉的老长。
眼眉间漫不经心,目光也未曾往白玉安那边看去一眼,慵懒高华,贵不成攀。
沈珏便冷哼一声讽刺:“我当白大人多狷介,不也是这般宵小之辈?”
乃至于这般的白玉安更叫沈珏舒心。
白玉安咬着唇,内心一紧,还是下了决计,伸脱手去推开了面前排闼。
到底有些不甘,十几年如一场梦。
他又淡淡挑眉:“白大人这会儿闯进我这里来,是要做甚么?”
白玉安身下的地毯早已经被打湿,落下了深色的陈迹,沈珏淡淡瞧着地上的白玉安半晌。
白玉安便道:“沈首辅不肯见下官,定然是下官获咎了沈首辅,本日下官过来请罪。”
又那本束得端方的发丝,现在也三三两两的垂下,落在那颊边犹不自知,薄弱肩膀早就垮了,微微弓着身,像是被雨水打弯了腰的琼枝。
沈珏便看着白玉安挑眉:“白大人过来发言吧。”
沈珏冷哼,这白玉安这时倒打草拟率来了。
屋内的沈珏身上穿戴玄黑的交领袍衣,缎光流转在那衣上,头上冠发一丝不苟,正双腿交叠仰靠在交椅上,微微歪着身子看动手里的书,另一只手上如有若无的把玩着玉佛头。
“本日白大人如果不肯,自归去便是,本官可不肯逼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