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一声尖细短促的声音便从大殿别传来:“太后驾到——”
羽林卫将装有先帝血脉的汉白玉箱子放在大殿上,宗正寺丞亲身将箱子开启,取出装有谢凝生辰八字的匣子一看,顿时神采惨白,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手上的匣子“咣当”一下掉在地上,匣子被摔开,一块玉牌掉了出来,上边清清楚楚地刻着朱红的字——
经历了一场惊涛骇浪的羽林卫这才回过神来,行动利索地将麻核桃往宁秋霖嘴里一塞,立即将宁秋霖拖走了。
想到这点时,高崇祎与江自流心中都划过一个名字——陆坤。
直到现在,两人才明白,这一场算计针对的底子就不是陆离,而是女帝。宁秋霖不过是一颗棋子,送到女帝的刀上,就为了剖开女帝出身的奥妙,在百官面前说一句“女帝并非先帝血脉”,仅此罢了。
几个文臣见此景象差点没晕畴昔,谢凝却神采稳定,看了一眼,点头道:“带去给沐恩伯吧。”
高崇祎与江自流并不想谢凝现在就被撵下皇位,对他们俩而言,谁做天子都不要紧,只要不影响他们争权就行了。但如果谢凝死了,陆离好不轻易搀扶上来的傀儡就没了,万一陆离六亲不认血洗朝廷,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旁人遭受出身疑云早就慌了神,何况还是身为天子却被思疑血脉,皇位动辄不保不说,还随时能够被凌迟正法。谢凝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想到宁秋霖的案子与她的出身乃是两件事,先将宁秋霖措置了,可见沉稳与气度。
“陛下……”高崇祎与江自流同时开口,高崇祎道:“皇室血脉之事干系严峻,决不能听信这厮一面之词!”
一开端接到动静,说永定侯府被放逐的嫡子陆坤在街上用心惹怒女帝,被女帝的暗卫打得半死时,高崇祎与江自流便感觉有些不对劲,随后又传闻了江南太守与其夫人之事。大梁朝确切有元日大朝宣四品以上官员回京述职的端方,江南太守夫人陆氏乃是永定侯府嫡长女,回京并无不当。
“很好。”谢凝点头,环顾了一周,道:“诸位大人,在出身未明之前,我最后一次利用天子权力,能够么?”
“一面之词?丞相,礼部尚书与宗正寺丞都出来发言了,如何还是我的一面之词?”宁秋霖大声道。“如果诸位大人不信,能够将玉牒找来对证,玉牒总不会有错了吧?另有当年陛下与太尉结婚的婚书,大内当有存档,取来对证不就好了?”
紫宸殿上沉着如死,谁也未曾推测事情竟会演变至此。即便是丞相高崇祎与御史江自流,也没推测。
今后的事一件接一件,到处罚歧平常。宁秋霖确切急功近利,对当年陆离抢了他的金吾将军一职挟恨在心,但究竟是谁给他出了主张,让他将杜寒石与陆氏囚禁起来?莫非他不晓得囚禁当朝从三品大员乃是要杀头的大罪?
于承泰非常赏识女帝这番沉着处之的态度,当即抱拳道:“回陛下,宁秋霖无令行兵、埋没私兵,按律当斩首!”
谢凝这才叹了口气,黯然道:“宗正寺丞与礼部尚书杜大人,快将地上的玉牒与婚书捡起来吧,毕竟是朝廷之物,扔在地上像甚么模样?”
“朕……哦,不,现在身份含混,还是自称我吧。”谢凝心中大怒,不由得将爪子暴露了一分。她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渐渐地踱步到丹墀上,缓缓道:“我现在将宁秋霖杀了,诸位大人不会有定见吧?”
“不……不要!”宁秋霖不料竟是如此结局,慌乱地膝行向前,语无轮次道:“陛下,陛下饶命,我错了,末将万死,求陛下饶命!陛下,统统都是倪冬儿与吵嘴两位先生叫末将这么做的,末将对陛下绝无违逆之心,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