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116章 【国君忽想请教】
的确是小童之举。
温彦之感喟:“公主若能留下就好了。”
他探手出窗,与温久龄深深一握,再不说甚么,可温久龄已哭红了眼睛:“国君,你好自保重,常来信。”
温久龄抹着眼泪一昂首,果见前面不远处的高丽一行都停了下来,国君牵着女儿从车驾上走出来,寿善公主来不及扣回的纱巾被风吹落去了,一容的惊奇,直用高丽语问父亲要做甚么。
明显记得要同知桐和龚兄一道睡的,好轻易跑出去一天。
车驾再度起行,怔愣中回过神的寿善公主终究提起阔衣碍事的裙摆,错愕地往父王的方向奋力奔驰着追去,却脚下一绊便摔在了石泥的地上,终究痛哭出来,跪在地上,往拜别的车马无助地大呼父亲。
“要真是能,就太好了。”
无边细雨终究止住了,日头从云层后暴露来,天光一时大亮,京郊夹道的绿树红把戏摇在东风阵阵里,城门外看热烈的百姓乐得喝彩起来,鸿、礼两部的官员也都面含笑意。
畴昔至今每一年来,他都同温久龄说,久龄啊,这都城美,这宫里美,年年如一日的那么美,他年年都来,然本日他感觉,这当是本身最后一返来这都城了。
北城门外的官员皆看红了双目,拾袖点泪的也有,
温久龄垂臂收了纸伞,拾起袖口揩干脸上最后一滴泪和额头的薄汗,目色慈爱地看火线寿善公主与龚致远在世人的喝彩雀跃中紧紧相拥,心底好似被夏季暖炉微微烤热,暖得不像话。
“……?!!”
他便迷上了这份尽情欢愉。
“这是国君说的?”温久龄一脸震惊地擦着眼泪哭道:“国君妙思,妙思,本寺马上令人报入宫中,亟待皇上答允。”
“来,叔叔领你归去。”温久龄拿伞的手抬起肘子一抹老脸上的泪,另手扶着寿善公主笑,“叔叔三儿子本领了那龚生来,说最后再送送你,哪晓得你父亲……诶?!公主!”
――等了四十年,总算这是桩功德。
接过的绢帕上是精绣的玉叶飞花,皎白如昼色,却连那女子容颜上的一分色彩都比不了。她的笑都雅得实足十,端倪中的矜贵雍容刻在骨子里,眼波垂去便如一联诗画流转,举盏而饮时身姿若柳风拂水,尽情欢愉。
国君老迈的目光从心底涤出分沉,忽而问她,寿善,你要不要留下来?
齐昱沉着眉头道:“身在局中看不透,想不开,旁人再是帮劝,约莫也没用。”
终送天孙去,萋萋满别情。
笑闹中,他邻座的少女巧笑了眉眼,递出绢帕的手在他臂膀上一拍:“哎,高丽太子,快劝劝你家温大人别哭了,他再哭下去,本公主这诗会还办不办了?”
日头偏过了正,高丽国君领着女儿坐在君主车驾中,带着一干使臣仪仗从都城北门而出时,烟雨染着午后的日辉变得些许蒸腾,回望中,敞开的北城门割出一副画来,入了雾,似幻,由下往上是闹市炊烟到几部司衙,重重宫阙飘飞在上,仿佛斑斓成堆地盖着。
温彦之面无神采坐在劈面规端方矩道:“绝无此事。”
高丽国君从窗中收回击来,车驾起行了。
“公主慢些!”
龚致远擦着眼泪被推得一个趔趄,由中间礼部的薛侍郎一扶,强自颤抖着站起来,也终究一声笑出来,快步向寿善公主跑去。
京中绵密雨丝越飘越大了些,因听指引说高丽国君现下正在宣岚殿向齐昱告别,故温氏父子下车由宫人举了伞送往宣岚殿走。
他虽能了解国君心疼女儿婚事,而何时出发返回属地也是从属国的自在,但这和亲之事是高丽说出口的,至今还没个定局,是拒婚还是换人尚未说好,高丽身为从属国土,竟于此时俄然要拂袖而去,这将我朝皇上的脸面搁在了那边?将高丽本身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