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11章 【爱慕其姿容】
周云川神采乌青：本官没有那么老！本官本年刚四十有五，比你爹小了二十岁，和他不是一辈人！
神情之诚心，非常果断。
“大哥做甚么了？”温彦之昂首。
坐在劈面的温彦之靠着车壁，面无神采，“亦是父亲总将儿子当孩童，好似儿子永久都不如哥哥们当得事。”
“有人瞥见，温舍人家中来了客人，”周云川微微眯起眼，“这客人是谁？”
“……定是起了那等癖好，竟从鸨子那买了个九岁的女娃娃，才九岁啊……”
像寒冬冰封后的第一缕东风，亦像久经干枯的地盘偶遇第一滴露水，他站在巷陌中，忽而百感交集。
温久龄虽因任职鸿胪寺卿着名，却也兼了太常寺少卿与其他四五个职。想必是一早各方刺探了，刑部并无此案的真凭实据，此时现在顶着太常寺卿的名头前来，意义就是“你若无凭无据敢抓我的儿子，我便能在御前揪出你罔废祖宗法度之事，弹劾你到天荒地老”。
周云川微微眯起眼，本来这老狐狸在此处等着呢。
周云川皱眉，站了起来，垂眼看着堂下的温彦之，“……来得倒快。”
温久龄头疼地闭眼，“克日殊狼国进犯西北，旭之治下出了逃兵，他感念那逃兵已有妻儿，就饶了那逃兵一命。御史台参他身为智囊，却心存妇人之仁，放走逃兵，无异于鼓励兵士逃窜……还好那逃兵最后自裁赔罪，不然这事恐怕不好告终。”
“那你究竟为何要给你的邻居买屋子？”周云川几次问来，已然要落空耐烦。
“侍郎大人……”身后仓促走来一个吏官，对着周云川私语了数句。
云珠，姓秦，是满门抄斩的秦家，独一留下的血脉。两年前秦家遭难，百口惨死，唯独小女秦云珠年仅六岁，身高还没马鞭子长，故得以幸免于极刑，却还是被充入奴籍。
而温久龄兀自攥着袖口拭泪，活活将本身降了一辈儿，也并不在乎：“下官大胆叨教周侍郎，我儿究竟犯了何事啊？”虽是在问，倒是捧着心口，一副周云川一将罪行说出来，他就会厥畴昔的模样，“……下、下官在家，日夜提心，茶饭不思，肝胆相悬――”
温久龄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还说没做！朝廷礼法铿锵，周侍郎既说你所犯之事乃‘罪’，必定是证据确实，又岂能叫你狡赖！不然多少言官会在御前弹劾周侍郎啊！”随即拉住周侍郎的衣袖：“周侍郎，你说但是？”
周云川道：“那客人是谁？”
厥后的事，叫别人见着温彦之，都感觉他就是个纨绔罢了――
温彦之点头：“晓得了，儿子谢父亲。”
刑部大堂上，周云川高坐在月明清风匾下，一手支着木案，正打量着堂下的温彦之。
温彦之一怔，当年的御史断丞彭怀秋已升作御史大夫，刑部亦是姓林也姓周。现在温家在军中之事，朝中之事，街坊贩子之事，他们竟都一一察看防备，一旦有机可乘，便气力打压，究竟意欲何为？如此掌控，如此操心极力……
温彦之答：“下官不知，只道叫云珠。”
“儿没做过。”温彦之扶住老父。
温彦之看入老爹的双眼，半晌，道：“被抓出去时，令史大人也未说儿子是甚么罪。”
温久龄笑了一声，“虽说今上对温家圣眷尤浓，然，能得今上亲口怒斥，倒也算你有些福分。当年你初初买下云珠，为父还觉得你是终究学会了那纨绔后辈的脾气，喜得很，哪晓得你倒是替秦……罢了，罢了。乾元门快至，本日之事，为父亦是受了今上指导，方可速速前来捞你。现下，你先去宫里上职，给今上叩首谢恩，今后今后，经心帮手，此后的事，我们此后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