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49章 【你瞧着印章 罢了】
“……李庚年也受了很重的伤,当时右臂插了支箭,浑身都是血。他背着齐政骑马,到了驻地终究一起摔上马来,站都站不住,抱着齐政要我们快找大夫。他哭喊得那般大声,我们当时都觉得,齐政还是活着的,只要能找来大夫……会有救……”齐昱声音里的枯老像是刻在经世的石墙上,一笔一划,刻到此处终究顿住。
――死都死了,还能管他是不是白死?不过是活人才气说得出罢!
当天夜里,镇南公主竟直直带了百人,执利剑冲至东宫。东宫大乱,禁卫围住公主不敢妄动,先皇临驾,喝骂镇南公主心中没有家国社稷,没有我朝江山,竟敢斩杀国储。
“这是真事?”温彦之可贵眼角都笑出泪来,心想这可苦了公主殿下,了断情丝,竟要在家跟着儿子活享福,也是不幸。
――本日李庚年看着那张葱饼时的神情,就像是被无数钢针狠狠地贯穿了身子,说出来的话,风都透得畴昔。
温彦之问:“这女子,就是贤王妃?”
当时候,恰逢周家要与贤王说亲,贤王为避祸乱,自请前去淮南采买,想就此躲过康王狐疑,岂知康王见其此举,更思疑是他要暗布兵马,便苟同御史台林家,上参了贤王数本,说其在淮南不务其正,整天游山玩水。先皇大怒,革了贤王当时的爵位,勒令其马上回京。可康王倒是一不做二不休之人,竟在贤王返还门路中设下埋伏,好巧不巧,被一个同路的女子发明了行藏,提点了贤王,这才让贤王躲过一劫。
故事讲到这里,后事也就不必细说。
“那既是公主之子,为何会姓齐?”温彦之从齐昱怀里伸手,把齐昱横在本身腰上的腿给拂下去,“镇南公主曾下嫁抚远将军,膝下子嗣不该随将军姓么?”
齐昱讲到这里,几近笑出声来:“畴前齐政叫我们几兄弟回公主府用饭,我们都不去,是谁来着?……对,是贤王,说去了上来一桌满是饼,红烧饼,糖醋饼,清蒸饼……这如何吃?齐政听了可恼,第二天揣了个麻布袋子放在贤王面前,贤王一翻开,见内里满是饼,吓呆了,问他这是做甚么,却听齐政说:如何不能吃!你吃吃看!可好吃!吓得贤王肝胆俱裂,一溜烟跑出国子监,恐怕齐政要逼他吃完一麻袋饼子才罢休。”
本来是稀松平常的一日,到现在齐昱都想不起来,当时天气是云是雨,是暴风卷沙还是万里月明。因为实在太平常,平常到了喝酒呛住都是大事,平常到肉油滴到手上亦觉滚烫,平常到谁也没想过,那竟是个局。
自齐昱记事起,身边就有个堂弟,名叫齐政。齐政晚他四个月出世,是先皇长姐镇南公主独一的孩子。
齐政终究醒过味来,这是太子定下诡计,要在此诱杀康王臂膀。他们晓得齐昱乃彻夜戍将,故早有筹办,此时是将本身当作了齐昱。他赶紧调转马头要撤,可这时,又岂能容得下他撤离?周遭强兵虎将刹时簇拥而上,七百轻骑艰巨抵挡,斯须便显衰颓之气。李庚年杀红了眼睛拼尽尽力,只得以将齐政背出了重围,策马疾走,丢盔弃甲当中,逃得昏入夜地。
齐昱叹了口气,脑中回想纷繁,落到底却尽是赤色,不由长眉轻聚:“杀朕。”
首级却喝问齐政为何无端带兵前来围困,无命动兵,是不是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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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抬手抹了一把泪,却并没有答复这句话。他只说了一句:“政儿不会白死。”
齐昱哭笑不得:“上火线兵戈,被你说得像进村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