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49章 【你瞧着印章 罢了】
*芳笑道,说从未传过此种战报,定是齐政慌不择言,要掠取物质,用心叵测。
他怒,怒至欲泪,可哭到了唇边,竟变作苦笑。
“……李庚年也受了很重的伤,当时右臂插了支箭,浑身都是血。他背着齐政骑马,到了驻地终究一起摔上马来,站都站不住,抱着齐政要我们快找大夫。他哭喊得那般大声,我们当时都觉得,齐政还是活着的,只要能找来大夫……会有救……”齐昱声音里的枯老像是刻在经世的石墙上,一笔一划,刻到此处终究顿住。
军中一待便是数月,战事几近要尽时,康王又取了一次大捷,军士放声高歌、擂鼓而舞,齐昱竟也被劝着喝了几杯。齐政带着李庚年去观察了周遭,返来得晚,听闻大捷甚是高兴,可没想到,刚拿起酒盏要喝,上面俄然报来,说是押运官*芳的粮草车队,在十里外赶上了和伦托流寇。
内史府史册里,记录镇南公主是忧思过分,病郁而终,追封慈宣忠孝长公主。现在看来有多讽刺?如果公主尚在人间,怕是要将内史府烧了才作数。
除了哭,此时还能做甚么?
“那影卫,就是李庚年。”齐昱闭上眼,无认识地捏着胸前温凉的手指,好似在想着甚么,又像是甚么都未曾想,只是那么顿住了,过了好半晌,才又沉沉地出声道:“李庚年本来不是朕的人,他与齐政一同长大,吃喝一处,几近像是双生子,就是亲兄弟,怕也难有他二人那般亲厚的。李庚年对齐政的照顾,可说无微不至,因朕与齐政同龄,夙来都在一处学耍,故他也对朕非常恭敬,自是熟悉一些。若非四年前……齐政死了,李庚年也决然不会跟着朕……”
可镇南公主为了儿子浪费成这般,齐政本身却不是个争气的,长到十四岁了,高雅爱好一样没有,尽爱好斗鸡斗蛐蛐,爱吃的菜也没有一件是贵的难的,就喜好吃面食,特别爱吃饼。人家贵爵府中厨子成堆,皆是天南海北各方菜系,唯独齐政门下,十八个厨子都是做饼的。
因为此时现在,最过哀思的,已不是灭亡。
――何故十六载无所出,一朝和离丑闻漫天,公主却忽而有了?先皇太后怄得茶饭不思,宗室遣了老靖王做表,要与抚远将军重拟和离一事,想就此作罢,当作打趣。
氛围忽而寂静下来,他哑忍地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道:“厥后,是康王先上去的。他推了齐政一把,人没醒过来……虎帐里漫天抢呼,大夫接二连三跪在地上……都说……有救了,怕是没撑到驻地,就已断气了……背面有人要抬开齐政,李庚年就像发了疯,如何都不让……只晓得伏在齐政身上哭……”
温彦之靠在床角里,垂眼看着齐昱的脸,回想方才各种,忽问道:“皇上你说,李侍卫是不是对……”
粮草押运多为千人一行的军队,等齐政带着人马临到阵中一看,哪有甚么和伦托流寇?所见人马皆是边疆虎狼之师,穿戴我朝铠甲,一派仿佛,寒意森森,剑拔弩张。
首将与*芳对视一眼,抬手一招,身后将士弓箭直指,千刃所向,顿时向齐政攻来。
贤王回京了,顶着不务正业的名号,竟还带回个女子,闹到先皇跟前说要赐婚,先皇怄得大怒一场,拿着剑要砍了他,却也不过是作作模样。到了此时,贤王虽丢了侯爵之位,却也叫先皇晓得,他是偶然皇位之争的,康王见又一个兄弟落马,喜不自胜,开端掉以轻心,行事垂垂暴露马脚,叫旁人总算找到了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