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6章 【朝廷的衣裳】
他双手天然地垂在两侧,并无任何笏板、提词在前,说出的话倒是字字掷地有声,连句成章:“微臣觉得,水利之修补,莫若改也。改天道,莫若改物造也。淮南江河之弊在于砂石,河底沉沙非人力所能为者,不如以河水自治之,以河水自攻之;洪涝之弊在于水患,水之所觉得患,是谓积水淹田,将夺民生也。若使阡陌、城池足以排水,良田、河谷足以散水,则河堤稍崩,又有何惧?”
周福应下,便命人去了。
目光落到温彦之身上,只见那白痴还是庄严地立在屏风边上,定定地看着这边,手上还捏着那只软碳笔。
此时才发明,父子之血脉,果然是件奥妙的事情。
“皇上,臣罪该万死!”温久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八年?又够淮南发十几次的洪了!”齐昱拍案痛斥,“漫地大水,庄稼颗粒无收,你要淮南千万百姓靠甚么赡养?靠你吗,许尚书?还是林太傅在那边有百万亩良田?”
温久龄道:“皇上圣明,臣马上安排一做事件,拔取光阴。”
刚走进殿里的林太傅和唐太保见了此景,皆是面有难色地看向周太师。
齐昱挑起眉看向堂下,神容略带倦意。
齐昱又细细问了从属盟约各种款项,温久龄皆对答如流,观点精炼,措置有方。
周,林,唐,彭,温。
“彭”是兵部尚书彭家,满门忠烈,后辈多在军中,虽不及周林唐三家之敷裕、庞大,却也是朝廷的一条臂膀。
齐昱问:“若机会成熟不了呢?若老堤还是日日崩裂呢?张尚书又当如何?”
户部的许尚书适时在前面弥补了句:“禀皇上,估计只需八年。”
一旁的屏风后,温彦之渐渐停了笔,明眸微动,好似思考着甚么。
温彦之到了时候下工,便从屏风后收好一干花笺软毫,收起布包,跪安辞职。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
朕……并没有对你儿子做甚么。
逼着朕夸了你儿子一顿,你还不敢当?
周太师沉声道:“皇上,臣有一谏。昔年秦皇治旱,善用郑国献策修渠,关中后代乃有郑国渠,现在我朝治水,亦是同理。山外有隐士外必有高人,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臣觉得,当广纳天下怪杰之见,说不定可另觅他法。”
工部的张尚书禀道:“皇上,工部已派老匠伴同贤王前去淮南,若机会成熟,便由老堤下凿出暗渠引流,再图改道之事。”
听了这话,坐在堂上的齐昱和跪坐在屏风后录事的温彦之,同时抬开端来。
前几日另有个郎中被贬去西北养马了。
在宦海中沉浮多年的经历奉告他,每当今上一笑,环境必定不妙。
温久龄却不起,伏在地上道:“罪臣只念盟约缔结之事,却不知这劣子那里修来福分,忽迁来御前奉养皇上。劣子才疏学浅、言行出缺,如有触怒圣意,皆乃罪臣管束不力、过分宠嬖!罪臣志愿请罚年俸、官降三级,求皇上恩准罪臣将这劣子带回宗族,罪臣定严加管束,叫他再不敢犯!”
还年年上贡。
齐昱随便挥了挥手,没有在乎。
一口血哽在了喉咙口。
齐昱有些不明以是:“温爱卿……”
免了诸多虚礼,齐昱把谭庆年的折子扔给了三公,“众卿也都看过这份折子了,按谭庆年所说,是否我朝就只能在这河堤高低工夫了?”
如何说得跟朕会吃人似的?